檀粲赶紧依言钻进去,两人蹑手蹑脚地摸到书房旁边,正听檀承伯声泪俱下地控诉檀道济偏心。早知道檀邀雨是秦十二,就不让他去求学。
“爹!您仔细想想,檀邀雨再厉害,学会再多东西,她也终究是个女子,连家业都继承不了,您还指望她什么?!”
檀道济一直等檀承伯发泄玩,才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什么我这几年很少再过问你的功课了?”
檀承伯没想到父亲听他说了这么半天,开口第一句竟是反问他这个?
檀承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因为当年母亲对那妖女……不是,对姐姐……”
檀道济难掩恼怒和失望地看着檀承伯,痛心疾首道:“别把过错推到你娘身上。我之所以不再教你,是怕自己真有一日会教出个白眼狼!你们买通了押送你姐姐和子墨的官兵,威胁他们若不在途中杀了你姐姐,就让他们家中永无宁日。”
檀道济看着一时露出慌乱的檀承伯摇头道:“你们会威胁人家,就没想过人家会反击?他们几个怕你姐姐未死的事儿暴露,到时被你们母子二人报复。所以来找上了我,求我救命。”
檀道济带着难掩的失望和疲惫,“你可知为父乍听此事时的心情?”
檀道济这么多年从没提及过此事,檀承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时得知背后的隐情,可他此时只能咬死不认,“爹!您别听那些人混说!他们不过是为了讹诈您一些银钱,以后也能以此不断要挟您,才故意诬陷儿子的!爹!所有人都知道您最疼我!所以他们才故意如此恶意中伤我!他们一定是受人唆使,其心可诛!”
檀道济没想到檀承伯居然此时还不认错,话里话外地又攀污起两个兄长,引着自己去怀疑是檀植、檀粲为了谋取伯位陷害幺弟。
檀道济怒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檀承伯原本想装成被诬陷的样子,然而檀道济一吼,他还是心虚地跪了下去。
檀道济上去一巴掌扇在檀承伯脸上!他本是武将,下手的力道又极重,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檀承伯掀翻在地上,左脸顿时就肿起了半边。
檀道济横眉怒目地指着檀承伯骂道:“你的心是怎么长的?!你大哥、二哥对你虽不算亲,却也从未刻意诬陷你什么!好!我今日就让你死心!”
檀道济走到书架上,从一卷竹简中抽出一张羊皮。丢到檀承伯面前。
看羊皮上的文字开头,就能知道这是一封信,可檀承伯显然很迷茫,因为这写信人的名字他并不熟悉。
他忍着脸上的疼痛,努力分辨着羊皮纸上已经有些模糊了的文字,结果竟是越读越心惊!
檀道济冷声道:“押送流放的兵丁或许知道你是谁?那一个仇池国阴平郡守的谋士,是如何得知你姓甚名谁的?!”
他指着那张羊皮痛心道:“我曾经也侥幸地以为……以为是那些兵丁是为了骗取钱财,你当时年纪那么小,怎么会有如此阴毒的心思?可直到此人写信来求救……”
“你处事倒是缜密,”檀道济是气大了,此时有些无力地坐到案桌上,“还知道让兵丁给仇池的官员捎去钱财,买通他们不让他们去调查驿站失火的事儿。这个谋士贪下了你的钱,也得知了你姐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