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郎微微沉思,“离出发还有几日?”
“九日。”
“时间是紧了些……听说此行是走水路?”
檀邀雨点头,“已经决定了要同湖陆军营的述职队伍一同南下,所以是走水路。”
王五郎的扇子在掌心一拍,胸有成竹道:“既然如此,我稍后列个单子,请女郎着人为我筹备齐。其余的,便全交给在下吧。”
完全出于对云道生的信任,檀邀雨点头,对王五郎抱拳,“有劳。”又扭头去看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谢惠连,“此次回建康,还要为表哥将宗子宴补上。到时也请表哥着重打扮一番。建康氏族都看重外表,我虽不赞同,却还是请表哥迎合一二,力求光彩照人。”
谢惠连点点头,对檀邀雨的敌对早就在常日的接触中打消了,只追问了一句,“既是走水路,可有机会路过巴陵?”
檀邀雨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心中又有些暖,“等事情安定了,我再同表哥一起去看望母亲。到时母亲见了你,怕是都不敢相认了。”
谢惠连点头,“好。咱们在建康多买些姑母喜欢的物什,到时一起给她送去。”
待檀邀雨走了,谢惠连又有些担忧地问王五郎,“你可是十拿九稳?表妹不惜冒险回建康,就是为了这一场盛世,你若不行,可万不能逞英雄。”
王五郎听了不满地“啧”了一声,又用手上的扇子去敲谢惠连的头,“我问你,我以前在建康做的什么营生?”
谢惠连呆了一下,“做……王家的公子……”
“榆木脑子!你再想想!”
谢惠连突然睁大眼睛,“你不会是说……那花船?”
“你还不算太笨。”王五郎胸有成竹地扇着扇子,“引人注目这种事儿,那可是本公子的老本行!你就放心等着瞧好戏吧。不过那些先不急,你宗子宴的行头却更是耗时,走,回你屋,本公子帮你参谋参谋!”
只能说云道生的卦卜得是真的灵,大年后第一个回暖的天儿,就让檀邀雨赶上了。
就像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吹开了江上大小的船帆。
身为此次抗北主帅的檀道济,原本是应该在年前就回京述职的。但是檀邀雨伤重,加之魏皇虽然已经回了平城,可魏军始终没有完全后撤,一直在国界处蠢蠢欲动。
檀道济一拖再拖,拖到了今日,终于带着二子一女踏上了回建康的船。
只是檀道济此时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