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显然是气狠了。。秦忠志却依旧悠闲悠哉地劝道:“女郎您这是拓跋焘上身了?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就要出兵。”
秦忠志跟着檀邀雨的日子久了,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气。只要是拿檀邀雨瞧不上的人与她作比,她便会立刻冷静下来。
果然,檀邀雨一听这话,火气顿时小了不少。可依旧气鼓鼓地指着地上的国书道:“他吐谷浑当我是什么人?郎中?采药人?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云道生上前将地上的国书捡了起来,又放回檀邀雨的案桌上。他本着慈悲的心劝道:“为人父母,必为子孙计长远。况且还是吐谷浑国主的长子。若不是为了救他的儿子,我相信吐谷浑国主是不会开这个口来请师姐的。”
“他这哪里是请人?”檀邀雨用手指戳着国书,“若是要请医者,我可以让祝融过去瞧瞧。若是缺什么药材,但凡他列得出来的,仇池就没有找不到的。可他居然听信巫蛊,非要我亲自去那什么火神山的山口里摘什么银剑菊给他儿子做药引子!他那巫医如此厉害,怎么不自己下去摘?!”
秦忠志此时也微微蹙眉,推测道:“此事怕是另有蹊跷。此前女郎虽从乡民口中描述,猜测北魏曾派人前往吐谷浑,可终究也没有实证。如今女郎放弃称帝,北魏即便想出兵,一时也找不到借口。某倒是担心,这怕不是吐谷浑替北魏出兵找的借口?”
檀邀雨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更生气,“十有八九是如此。不然吐谷浑哪儿来的底气威胁我?只可怜了他那儿子。他若是好言好语相求,有行者楼的医术,还怕治不好?如今我便是有法子,也不会管他儿子死活。”
苍梧尊者一直默默旁听,此时却开口道:“恐怕不只是威胁那么简单。老朽年轻时曾到过那火神山。那山口不仅十分陡峭难以攀爬,山口中更是常年有熔岩翻滚,炙热难当。最头疼的是山口附近常有瘴气喷涌,闻了的人,轻者昏迷,重者丧命。以小丫头的体质,怕是还没下到山口就被毒死了。”
檀邀雨的弱点便是毒。若真如苍梧尊者所言,那这便不只是为了挑起战事,而是为了置她于死地。
檀邀雨皱皱眉,“这不像是拓跋焘的作风。他便是要杀我,也会选择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较量。怕是另有人在背后怂恿吐谷浑国主。”
旁听的杜闻则出声道:“且不论这主意究竟是谁出的,仙姬决不能有闪失。即便北魏因此兴兵,我们也不能送仙姬去冒险。若是仙姬不在了,仇池便真的国将不国了。”
苍梧尊者摆手,“此事何难,”他对旁边的姜坤道:“你带着还留在武都的行者们去助小丫头一臂之力吧。有你的寒钟暮鼓在,隔绝下瘴气应当不是问题。”
秦忠志依旧不放心道:“即便能隔绝瘴气,那山口又要如何下得?女郎如今没有内力,靠绳索攀岩而下怕是会被热气灼伤了。”
苍梧尊者带着孩童般的不满,撇嘴道:“难不成我们行者楼就只有坤小子还能用内力?放心吧,乾小子带了口信,他已经离开北魏,在赶往仇池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