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见叔允站在门口出神,便率先开口问道:“叔大人可是查到了本宫想知道的事?”
叔允一个激灵,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醒过来,赶紧对檀邀雨下跪答道:“虽不知是不是娘娘想知道的,却觉得还是得跟娘娘知会一声。”
叔允说着从怀掏出一卷竹简,双手捧着奉过头顶。一名在侧服侍的女冠上前,将书简拿起转到屏风后。
叔允透过屏风的纱看到女冠将竹简展开,捧到檀邀雨面前,檀邀雨始终靠在那儿,只是歪过头看了一会儿,就示意女冠将竹简还回去。
竹简上面是一个小内侍的供述。说他在太子出事前看到过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从宫人出入的偏门驶出皇宫。而守门的禁军侍卫对马车内是何人连查都没查一下。
这条供述虽然没有直截了当地指出什么,却给了人足够的猜测空间。
檀邀雨轻声追问:“叔大人怎么看?”
叔允咽了口口水,他此时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才查到这么点儿模棱两可的线索,就急匆匆地上了云台观?这显然不是他平时查案的作风!
此事看上去是宫门的禁军失职,可叔允查案这么多年,风里哪怕有一丝腥味儿都躲不过他的鼻子。他很确信这里面有问题,可他又不敢说,因为这毕竟涉及太子案,但凡说错了一个字都是杀身之祸!
檀邀雨似乎感知到了他突然的惶恐和紧张,对身边的女冠轻轻抬了下下巴,那女冠便施礼倒退了出去,又将房门关上,独留叔允和檀邀雨两人隔着屏风对话。
叔允看到屏风后的人缓缓坐起身,声音也变得严肃,“叔大人不妨将心里想的说出来。你既然选择来见本宫,心里当是清楚,本宫在此事上与叔大人是盟友。”
叔允深吸了口气,他明白,檀邀雨之所以直接把宫人送进金吾卫,就是相信他叔允能查出些什么。而这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在别人看来可能没什么,檀邀雨却绝对会认真待之。
“臣猜想……”叔允犹豫了一瞬后开口,“景穆太子逃出宫可能是演的一出戏。他很有可能是……被人送出宫的……”
“为何有此猜测?”檀邀雨继续问,“单凭一辆没被搜查的马车?那车上坐的可以是任何人。”
“臣……”叔允咽了口口水。面对檀邀雨的发问,竟然有种一步步走入陷阱的错觉,仿佛檀邀雨在勾着他,将他最不敢说出口的猜测给吐出来。
“臣始终有些奇怪……若说太子叛逃出宫……为何守卫东宫的禁军一个都没跟着……太子若真的想反……怎会不带一人?甚至连太子妃都被留在东宫一无所知。”
檀邀雨的叹气声从屏风后传来,“除非……他是被逼的。或是无力反抗的情况下,被人当了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