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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请用茶,奴婢这就去请公子过来。”

    说着,耳边就是一阵告退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院子里又重新只剩下她一个人。

    院里似乎种着竹子,风吹过庭院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显得此处静谧。午后阳光静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坐在院子中间的女子,抬手浅啜了一口杯中的茶,合上盖子时似乎是想将杯子放下,小心翼翼地探了一只手出去,却未摸到桌子似的案台,忍不住探了探身子,依旧无果,终于放弃,双手捧着杯子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这庭院主人的到来。

    杯子里的茶水渐渐转温,终于凉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的人依旧还是那个模样,背脊挺的笔直,双手捧着白瓷的杯子,放在膝上,抬着头,正对着院子的一角。普通人这样长时间的保持着这样一个动作,只怕早就如同受刑一般,但她却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这样坐了半日,脸上也不见一丝不耐。

    “嗤。”院子里不知哪处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便有个清冽的男声含着笑说道,“你这样坐着,不觉得累吗?”

    在庭中坐了许久的女子,好似这时候才发现这院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有些迟滞地寻着声音向院门的方向转过头去,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微微笑了一笑问道:“花公子?”

    花染衣原本倚门站在门边上,这时候见她转头才看清了她的模样。一张未施粉黛的脸,干干净净的出现在阳光下,肤色白净,唇色浅淡,一弯杨柳眉,眼睛上面覆了一层白纱,整张脸都和她身上那一身浅色的裙子一般素净,清秀温婉,并不出挑。倒是她唤“花公子”时,唇边浅浅勾起的一个笑,才使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阳光下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明艳丽色。

    花染衣既已开口道破自己所在,这是也不遮遮掩掩,信步从门后出来走上前去,口中也不忘答应一句:“劳姑娘久等了。”虽然这么说着,话里却并无几分歉意。

    好在莫筱也并不在意,她手上还捧着杯子,这时听他应了,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出于礼数,一手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可是手上那个杯子,却似乎不知应该如何处置才好,模样倒露出几分无措来。

    花染衣见了忍不住抿了一下唇角,低头不经意地一瞥,还能注意到因为茶水太烫还使她现在依旧微微发红的指尖。不由得起了几分玩心说道:“姑娘一直这样捧着杯子怎么不放下?”他说着拉过她拿着杯子的手,向前探去,将杯子稳稳的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你看,就在这儿。”

    莫筱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来拉自己的手,大惊之下竟也一时间忘了挣脱,等随着他的动作放下杯子,这才发现刚刚自己再往前一寸便能碰到桌子,面上懊恼一闪而过,最后只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谢道:“多谢花公子。”

    花染衣自然瞧见了她刚刚那一丝懊恼的情态,又忍不住笑了一笑,只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身,才终于收面上不大正经的模样问道:“姑娘是一个人来的?”

    “嗯。”莫筱低声应了一句,并无他话。花染衣振了振衣摆坐下,抬眼看看她,心想:不知原就是这样不多话的个性还是姑娘家矜持惯了。

    空灵谷师清门下的小弟子莫筱的名号他是听过的。师清一生收了一男一女两个徒弟,一个弄清影一个莫筱。名师出高徒,两人的剑术造诣在高手如云的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其中又以弄清影的武学造诣更高。而这个女弟子,虽剑术上不及她师兄,但其他方面具是聪慧过人。弄清影长年在外游历,师清死后,偌大一个空灵谷都是由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弟子在打理,几年下来,竟也从没有在那些寻事挑衅的武林中人手里吃了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