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的书房里有一扇竹制的屏风,屏风后面是临着窗的软榻,上面放着棋盘,她平日里看些书卷看的累了,就自己一个人沏茶,有时候和弄清影对弈玩。整个书房布置的很雅致,也很简洁。
她进屋的时候,徐皓正站在软榻前,低头研究着她昨日下了一半的一局残局。听见她推门进来的声音,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只想看看屋子摆设,但瞧见这儿有盘没走完的棋,才冒昧走近看了看。”
莫筱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消遣时下的残局罢了,徐公子若有兴趣我们可以对弈一局。”
徐皓闻言摆了摆手:“素闻莫谷主才名,我的棋力实在不敢与姑娘一奕。”
“徐公子过谦了。我去府上求见白水先生时,听闻一庄弟子不但精通医理,而且棋艺一道也不乏高手。”
“确实不是谦辞。”徐皓苦笑了一下,“下棋练心性,因此庄中确有许多弟子喜欢下棋。但我天资愚笨,染衣也说我下棋看的不远,不过是庸人之资罢了。”
听他提起花染衣,莫筱似想到了什么,笑了一笑才说:“六公子这话可不一定做得准,我与他下过一次棋,倒也未必觉得六公子的棋艺可以过人到这样评判他人了。“
徐皓闻言也笑了笑,提起这个师弟,他言语也带了几分亲近:“染衣的棋艺其实很好,只是他胜负心重,容易思虑太过,反而不是伤身。所以他也不爱下棋,若只是陪人手谈,多半不大用心。”
听闻这样的隐情,莫筱倒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再细想花染衣为人,长年小心经营,确实是半步也不容错的性子,又有些感慨。
这时候,屋外有仆从送茶水进来,屁股后面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也端着一个托盘,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盯着那托盘上的茶杯,进屋之后就朝离门比较近的徐皓这边挪过来。
徐皓见她人小,还端着一杯热茶,不免有些胆战心惊,但瞧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好阻拦,只在她走近了的时候,才连忙的先将那托盘上的茶盏拿来起来。
小姑娘的个子本来也还没那放茶杯的小桌高,现在见他先拿去了,也不由地吐了口气,又毕恭毕敬地对着徐皓说:“喝茶。”
她模样可爱,语气又像个小大人似的,连徐皓也不由的心生怜爱,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刚沏的,还有些烫口,他含了一会儿,才咽下去,对着仰头看着他的小人儿点了点头,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