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本王记得,你是个孤儿,在江湖门派中长大。怎么突然就多出来一个家人了?”
楚岳峙开口询问,卫云霄自不敢有所隐瞒,当即就单膝跪下,说道:“请王爷恕罪,那书生是属下逃离京城后,在半道上遇到的人,最初只是想借他作为自己身份的掩饰,后来,属下没把控住自己,对那书生动了心。我们虽不能如寻常男女一般行成亲礼,但在属下心中,早已将书生视作自己的家人。”
卫云霄的这番自白多少令楚岳峙有些意外,他甚至回过头去看卫云霄,好半晌才诧异地说道:“你不是一向与书生不对盘,怎的如今竟找了个书生?”
眼角抽搐一下,卫云霄对于楚岳峙奇怪的重点也是无语,他抬起头迎视楚岳峙的目光,道:“王爷,属下有断袖之癖,若王爷不能接受,属下甘愿受罚。”
楚岳峙却晃着手中那壶从家奴端着的盘上夺来的果酒,仰首就着壶嘴喝了大半壶后,才无所谓地轻笑道:“你有断袖之癖,本王为何要罚你?哪一条军规军令不许将士龙阳之好了?你这般急着领罚,本王倒想问问,你想要本王如何罚你,是要杖罚还是降级,抑或是干脆令你与那书生分开?”
在楚岳峙说道杖罚与降级时,卫云霄的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易容成周楫面容的脸上也一片平静,直到最后楚岳峙说令他与那书生分开时,卫云霄才瞳孔收缩,嘴唇一张便要说话。
可楚岳峙摆摆手,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用酒壶撞一下卫云霄的脑门,楚岳峙说道:“本王没那个闲情去管别人喜好女子还是男子,这本就是自由的,无端给人加上与女子成婚生子才是正常,否则便该受人唾弃被人不齿,这种古板甚至可以说是不开化的思想才是真正的荒唐。”
更何况,本王自己也有断袖之癖,凭何要因此而责罚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爱将?
“当初将苍鹭营解散时,是本王下令让你们远离京城各自保命,好好生活。你能在这些年间遇到知心人,是极好的事。然而——”楚岳峙那上挑的桃花眼中透出一丝凝重,道:“此番将你们召回,目的为何你们皆已清楚。此事凶险,本王无法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平安,未来会有多少人牺牲,又会有多少人无辜受牵连,本王也无法预知。本王如今自保尚且有难度,更不可能替你保护你的家人,你将他一同带来京城,可曾细想过个中风险?”
“属下明白,这些属下都已略去不可说的部分与书生说过,属下不愿与他分开,他也愿意随属下回来,所以属下才带他一同回来京城。王爷请放心,将来无论发生何事,属下定会将王爷放在第一位,以项上人头担保即便是死也必然会完成每一个交到属下手中的任务,而属下自己的家人,属下也定当自己来保护。”卫云霄自知其实不该让傅行云跟他一同回京城,可是比起让傅行云等他,甚至将来有一天傅行云连自己死了也不知道,他宁愿自私点,将傅行云一起带回来,生可同生,若到自己为楚岳峙献出生命那天,至少他也能让傅行云知道,今后不必等他回家了。
楚岳峙的眼神如同要将卫云霄整个人都看穿,他看着卫云霄久久不语,直到将手中那壶果酒都饮尽后,方才又问道:“那书生,可信否?”
直直地与楚岳峙对视,卫云霄毫无犹豫道:“属下在这世上最信之人,第一是王爷,第二便是傅行云。”
第13章 所向披靡
饮空的酒壶被放到了端盘上,楚岳峙不再看仍跪着的卫云霄,说道:“对你和所有苍鹭营的将士,本王从来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永远都要记得你们是为了保家卫国而从军。但如今本王将苍鹭营召回,却不是要你们为了百姓们去打仗,而是因为本王要去争那至尊宝座。云霄,本王对你们,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