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前还得让家奴先把软垫铺上,楚岳峙是万万想不到,在因骑马而经历过坐立难安之后,年过三十的自己,还要再经历一次比当时更为惨痛难堪的尴尬境况。
来传旨的太监宫人离开后,楚岳峙站在原地不动,拿着圣旨对周楫道:“之前交待下去的事,都准备好了?”
周楫道:“王爷放心,都已安排妥当。”
楚岳峙颔首,垂眸看手里的圣旨,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份密报,不禁五指渐渐收紧,将那圣旨缎面捏得发皱,面上浮现愠色:“这事,也当真是闻所未闻,简直没有王法,不把人当人看!”
“王爷,息怒。”周楫虽未表现出来,但心中也同楚岳峙是一个想法,若非他自己参与了调查,实在不敢相信,当今世上竟有如此惨无人道之事,更可怕的是,竟然有数名朝廷官员参与其中。
楚岳峙一言不发,表情却是愈发凝重。
这是牵连甚广的大案,且从偏远之地开始,再有京城中的势力参与其中,故而最后到底能不能连根拔起都是未知数,可他必须要查,不仅要查,还要把从朝廷这里延伸出去的阴狠利爪齐根斩断!他绝不能容忍,朝廷命官,不以百姓为重,反而党豺为虐,与贼人一同狼狈为奸!
司渊渟离宫后便径直前往东厂,一直在东厂内审讯犯人,直到戌时才准备更衣前往安亲王府。
尽管回东厂后用了点伤药,但司渊渟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脸上还有痕迹,晚些去安亲王府见到楚岳峙,难免又要让他难受。因此出发前又再向傅行云确认,询问道:“我脸上,应当看不出被打过的痕迹吧?”
傅行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司渊渟,半晌后说道:“督主,属下眼拙,实在看不出督主的脸与平日有何不同。”
“楚七心细,若有一点痕迹便会发现。”司渊渟并非矫情或是多在意自己的脸,无非是不希望楚岳峙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