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渊渟虽手里拿着书卷,可实际上书卷上的内容他是半点都没有看进去,不过是不时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记得差不多就将手上书卷翻页。
心里的火烧得旺,眼角余光瞥见楚岳峙在一旁兀自歇息,仿佛根本不在意的样子,他心里更是像火山爆发岩浆涌出般怒气勃发。兴许楚岳峙并非真如面上那般淡然处之,可他光是看到楚岳峙那浑然不觉自己有错的模样,便抑不住地生气。
他们已经在一起快十年了,楚岳峙怎么能不明白,因蛊药而成二人一体,彼此感知对方存在意味着什么,这些年来因蛊药的关系,彼此之间每一次情绪有大起伏,每一次身体有所异样都是第一时间感应;甚至是两人欢好的时候,那因对方而起的悸动与心跳是那样的强烈,他是那样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愿意以命做交换深深爱着他。
这样的紧密共存,楚岳峙怎么能那样轻易地就说出要解开蛊药的话。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王忠进来点了几次烛火,又为两人换了几次桌上冷掉的药茶。
晚膳要送上来前,林亦过来为楚岳峙例行请脉,楚岳峙收回看向司渊渟的目光,垂眼看着自己露出来给林亦搭脉的手腕,问道:“如何?”
如无特殊情况,林亦每日都会为楚岳峙请平安脉。替楚岳峙把过脉,林亦退开两步,答道:“陛下,一切安好。天气尚未回暖,陛下切记好好避寒,臣开的补药也需得按时服用。陛下身上的旧疾尚在可控范围,有臣在,请陛下放心。”
下巴轻点,楚岳峙淡声道:“嗯,辛苦你了,正月都尚要留宫中替朕请平安脉。”
“保陛下龙体康健,乃臣的本分。”林亦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娶妻,楚岳峙虽也曾有意为他指婚,只是林亦表示自己身为医者一心钻研医术,心中已然容不下其他,故而早已放弃成家立室的打算,也请楚岳峙不必为他费心。
既是自己的选择,楚岳峙自然也不会勉强。这些年林亦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太医院,其次便是吕太医的居所,吕太医在女儿出嫁后也是一人独居,因此两人常常都会互相切磋医术,便是偶尔会因坚持各自的医治方式而产生分歧争辩不休,这忘年之交的情谊也依旧无比坚固。
“行了,退下吧。”楚岳峙没有其他事要交待给林亦,手一摆便让人退下。其实若按他过去的性子,定不会每日都让林亦给他请平安脉,毕竟自己的身体好不好自己清楚,只不过现在他跟司渊渟一样,都要为了对方好好保养自己,自然是半点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