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一会,许多鲫鱼都自那个洞里噼里啪啦的跳了出来,尾巴还不停拍打着冰岸。
宁中秋眼巴巴的看着那一地鲤鱼,真的以为自己遇上了神仙。
而实际上,这本就是在备绞河极最为普通的一种捕鱼方法。
少见多怪的他,也就这么傻乎乎的爬过去,僵硬的拉着小姑娘的衣角说:你是神仙吗?
这一突然而惊人的举动,险些被对方生生踩死,但是宁小舅爷倒是硬气,任你怎么踢怎么踩,就是不肯撒手。
眼前恍若忆起了曹植的那首洛神赋,就在这飘扬着鱼腥味的河面上,越发清晰。
六岁大的孩子,哪能明白什么喜不喜欢,他就是认定了自己见着了神仙。便是不索要一张亲笔题字,也得抱条鱼走。
听到这里,宁初二不由眨巴了两下眼睛。
觉得宁中秋这自小就会算账的本事,也算得了他们宁家的真传了。
她没想到的是,她以后的弟妹更会算计,因为丫根本就是个生意人,一把小算盘扒拉下来,比旁的铺子多卖好几条鱼呢。
此皆后话,番外再表。
且说就因着这点,两人就形成了牢不可摧的友谊。
每日自学堂放了课,宁中秋都要陪着姜迟捕上一袋子鱼回去。
姜芽比他大六岁,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大丫头了。
就是因着家里条件不好,一直生的瘦瘦小小的。
但是宁小舅爷从来不肯叫她姐姐。
小家伙之间的情感,都是天真而纯粹的,但是学堂里那些早早开了心智的小公子爷可不这么认为。
有大一点的,便是房里没配大丫鬟,也耳濡目染了不少腌臜事。
就如吏部尚书张永的孙儿张韵儒,时常勾着肩膀调侃中秋。
又去找你姘头玩儿啊?喜欢就带回去呗,多大点儿事儿?
其实,他也不知道姘头是个什么东西。无非就是听着别人叫,他也跟着凑热闹。
宁中秋就更不知道了,晚上回去正赶上宁初一回来,挺有求知欲的问。
哥哥,姘头是什么啊?
宁初一本喝了点酒想要回房,闻言嘴角一勾坐到院中的小椅上,饶有兴致的问他。
这话谁教的?
宁中秋就摆手。
弟弟在外头听来的。
宁初一轻笑,雌雄莫辨的眉眼带着几分坏笑,揉着他胖乎乎的腮肉说。
不是什么好话。
而后径自朝房内走,留下一句。
...就是指跟你睡过的没名没份丫头。
要说宁初一是个不着调的呢。
不是好话你何苦教坏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