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喻将挡在两人中间的屏风给撤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抵是觉得,天气越发热了,懒得费那个闲事了。
皮皮却觉得不然,炎夏那会儿他也没见他们家爷给哪个姑娘这么画的。只是嘴上不吭声,就在暗处悄悄的看着,他总觉着,今后一定会有热闹瞧。
方婉之是个面上憨傻,内心慧黠的人。上次的对话让她心里泛着嘀咕,骤然闯入的杀手和夜来造访的王爷都让她越发怀疑澜卿非比寻常的身份。坊间里是说他同王侯之间互有来往,有人说是其幕僚,有人说是其才干双绝颇得赏识。她知道,一定不止这样简单,却也并不想深究。
还是那句话,无论澜卿是谁,待到这画画完了,两人也就没什么牵绊了。她乐得装傻充愣,不给自己惹麻烦。
只是心中颇为不平的是,澜卿总是斜着眼瞪她,偶尔还翻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眼,让她非常的不痛快。
要说这便宜是你上赶着来占的,自己一个姑娘家,妥妥的受害者,没要死要活的吼一嗓子已经够心大的了,现如今倒好,成了她的不是了。面上也越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不肯给他好颜色。两人之间的气,倒是越闷越大了。
万籁村比北堰山热闹,邻里之间都是扯着嗓门唠家常的,那日澜卿学了个新词儿,叫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原话是王老爷子的孙女看上了村东头的铁匠张二狗,那后生模样生的其貌不扬,就因为会说两句漂亮话,却是得了姑娘家的青睐,私下竟是暗通款曲,连娃娃都有了。真格是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在院子里听着,目光正和赶来作画的方婉之对了个正着。她今日穿了件绯色绣木棉花的长裙,梳着挺漂亮的流云鬓,一面走一面端着个大海碗往嘴里扒饭,看见他瞅她,也没觉出什么不自在,忙里偷闲的点个头算是招呼了,自顾自的加快扒饭的速度。
近些天连喻总是挑着饭点让她过来,有的时候家里堪堪摆了午膳,玉尘奉宛的车就来了。这显而易见的报复,完完全全暴漏着某人的小心眼。方大姑娘本着以和为贵的思想,懒与他一般见识,赶得急了就直接在家添了饭端着吃。
连喻的视线在她嘴角的油花和大米饭粒上扫了扫,眉头一皱先进了门,心下想来自己也是颗好白菜,无端让方婉之这头只懂得吃喝撒泼的猪给拱了,可惜死了。
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方婉之也不会想到连喻脑子里这许多心思。她若是知道了,估计得再撒一回泼。
☆、第十二章 我有病
日子就这么没滋没味的过着,在打碎瓷器事件过了以后,方婉之几乎拒绝了玉尘奉宛的所有消费。
她自带着各种意想不到的东西,总能在最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应急。
澜卿心里不自在啊,终日为自己献出的初吻哀婉不止。最关键,他总不愿意承认,私心里他觉得方婉之再见到他的时候,多少应该表现出几分娇羞和迷恋。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