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页(1 / 2)

然而会咬人的狗不叫。没人想到,那个平日畏畏缩缩的酸腐书生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往京里送了一封折子。

    也没有人会想到,对于区区的民间叛乱,京里头竟然派了一整支禁卫和朝中正二品的大员下来。

    连喻的声望他们是知道的,陆兆丰并不想硬碰硬。得知消息之后刚弄死了白晏沉,那头禁卫就已经到了。

    说不慌乱是假的,但是戏既然已经唱到了这里,少不得要顶着那张脸面唱完。

    罗盘儿虽然与陆兆丰相识了许多年,却依旧不敢在晚间仔细端详他的脸。因为看了就要发恶梦,比真正见鬼还要让人胆寒。

    他知道他此时正坐在那头石狮子上,也没敢抬头,低眉顺眼的带着他的人过去请了个安。

    天,天尊,您有什么吩咐?

    陆兆丰抬眼瞧了瞧他的方向,灰白的眼球跟眼白连成了一片,也看不出视线到底落在了哪里,挥手指了指屋里。

    都在里面呢,点灯。

    声音不男不女不老不幼,只是一味的渗人,像是卡了一口浓痰在喉咙口,又像是闷在棺材板里的黄泉之音。

    罗盘儿从来不敢质疑陆兆丰的话,更不敢出声询问,听到吩咐之后立马转脸让手底下的人点烛火。

    从宅院到正厅,一溜的灯笼点下去,整个院落亮如白昼。

    陆兆丰依旧看不见,或者说看不清,必须要人搀扶着才能走到里面。

    他命人将屋里晕死过去的人全部抬了出来,一具一具堆在正厅里,自己则是半靠半窝在主位上,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罗盘儿对着他点头哈腰,眼见着白日里造反的人都堆在自己跟前,心头的大石总算轻了不少。

    他没什么见识,更没有多少远见。瞧见这人真如陆兆丰所说晕死过去,那往日嚣张跋扈的劲头又来了。

    只是他不敢在天尊跟前装大,孙子似的笑的涎皮赖脸。

    要说您是个有本事的呢,说让他们倒地那就都得乖乖的倒了。...哼,亏道连喻还是大堰第一聪明人呢,我瞧着也是个夯货,这点子端倪都没看出来。

    陆兆丰没有看他,只是低头摩挲着右手指节上的一枚白玉戒指。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很大,手指全部瘦的发黑,更像是两只爪子,那是常年淬炼蛊毒的手,沾染着无数的药粉和毒液。

    真正的白晏沉的手并不是这样的,每次用膳时他都要在房中折腾良久,涂抹一些东西。

    罗盘儿说连喻傻?

    陆兆丰冷哼。连喻自从来到雁南县便试探过他无数次。且次次点到即止,都给他留了喘息的后路。若说他没看出来,他是不信的。若说是看出来了,他也没有完全看透,不然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钻这条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