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翌一听连忙应是,匆匆进了徵阳馆。
随安也只能跟上。
徵阳馆里头静悄悄的,她不确定紫玉是不是已经告诉了老夫人,又心里存了侥幸,希望老夫人能够先问一问方大娘,时间上也有个缓冲,这人只要过去最难受的那段时间,其余的也就好熬了。像她当初,娘死了,爹也眼看着不行了,她心慌意乱难受的恨不能随着死了,一家人在地下团聚,可后来,卖了自己,爹也救了回来,日子熬过去,也便觉得当初的那痛不算难了。
褚翌的脚步放轻,随安则紧张的双手握拳贴在身旁。
见九爷过来,立在门口的紫玉连忙打起帘子,她见随安去而复返,使了个眼色给她。
随安趁机留在了外头。
老夫人居住的正屋不同上次她来时一般热闹,这次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院子里头也格外压抑。
褚翌进了屋子,发现平素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一个也不见,他不由的抬高声音叫了声:“母亲?”
“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比平素低了一个调子,显得有些气力不足。
褚翌心中一紧,连忙三步并两步转过屏风去看她。
老夫人背靠着茜红色的大迎枕,神色略带了一点疲惫,见了褚翌脸上带出一点温和的微笑。
褚翌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也不要坐,就跪在脚踏上拉住老夫人的手道:“大哥才说母亲不舒服,母亲哪里不痛快,给儿子说说。”
老夫人轻笑:“我没事,就是多吃了几口糟鹅掌,积了食,胃里有些不舒服,待一会儿就好了。”又吩咐了自打褚翌进来就站在一旁的徐妈妈:“你给他拿个凳子坐,你看他这么大了,还动不动的就跪在我跟前,跟个小孩子似得。”
褚翌这才看见徐妈妈,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嘟呶道:“徐妈妈。”
徐妈妈笑着果真端了一个锦凳放在床头。
褚翌一直拉着母亲的手没有松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夫人来回看了好几眼。
徐妈妈就笑,意有所指的对了褚翌道:“九爷放心,老夫人还要好好的看着您娶亲生子呢,这身子骨有什么不舒坦啊,见了你也就舒坦了。阖府谁不知道,九爷就是老夫人的灵丹妙药。”
“瞧瞧你徐妈妈,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促狭。”老夫人拍拍褚翌的手,笑着道:“我好多了,你来时正跟徐妈妈说眼看着就要进了腊月,你的功课是不是该停一停了,正好林先生的家眷也才接了过来,让人家一家四口好好团聚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