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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安:“九爷,奴婢给您墨墨吧?”她故意连旧年写的也抱出来,就是为了看他奋笔疾书,好出一出自己胸中恶气,自己要是走了,岂不是看不到?

    褚翌想着她墨墨向来比那些粗鲁的小厮磨的好,点头应了,也不多说,直接挽了袖子闷头抄写。

    随安心里暗爽,天色暗下来,还殷勤的点了大灯,十几根蜡烛把屋子照的如同白昼。

    褚翌一口气写了百十多张,累得手腕子都要断掉了,摔了笔道:“今儿不写了,明日早起来写。”他明明写了百十张,可怎么看怎么觉得随安那一摞没减少。

    一整天下来,随安还能悄悄出去活动活动,褚翌是保持一个姿势不吃不喝的书写,他这股劲头,随安面上淡定,心里还是很佩服的,当然,她也暗暗腹诽,九爷这么卖力,也有可能是因为褚帅的棍棒威力巨大。

    褚翌站起来,全身的关节都咯嘣响。

    “九爷,奴婢唤两个大力的粗使过来给您捏捏肩膀吧?”

    褚翌回头看了她一眼,这还是两人前几日闹了那一场之后头一次这么和谐。但是这丫头的殷勤,他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味儿。

    “不用了,你替我捶两下就行。”

    随安刚才那样说就是为了避免自己给褚翌捶肩膀,没想到褚翌突然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见褚翌已经在看她,连忙上前给他捏肩。

    她用上吃奶的劲儿,褚翌还不满意:“怎么跟只奶猫子似得,你用点力啊!”

    随安累得说话都断断续续:“奴婢就这么大的劲,刚才就说了,叫两个有力气的人来,您又不让。”

    两个人唇枪舌剑,褚翌累的狠了,听她抱怨几句,权当是猫叫,也不理会,竟然坐着睡了过去。

    褚翌再醒过来,耳朵里是莲香的声音:“这一整天,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竟是没再进过一粒米,我这里还不敢告诉老夫人,也替妹妹担着心……”

    不理会莲香话语间的暗锋,随安也学了她的声音低低道:“姐姐不用担心,九爷一直在做功课呢。我见了九爷能静下心来做一整日,就想着褚帅排兵布阵,岂不是比这个还辛苦,可有道是虎父无犬子,上阵父子兵,九爷现下能吃了这个苦,将来岂不是定能青出于蓝?说不定啊,咱们府里还能被封个异姓王或者上柱国呢!到时候我们这些伺候的,虽说比不上姐姐功劳大,可也能跟着风光风光不是?”

    莲香轻笑:“你这丫头,读书识字儿就是嘴甜会说,我这才一句,你就来着这么一大段。”

    随安见糊弄了过去,暗暗擦一下冷汗,心道以后还要按时让褚翌吃饭,她跟他生闷气事小,要是被上头人看在眼里觉得她伺候的不尽心,她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褚翌其实仍旧很累,可被随安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受的这点累实在不算什么,父亲说过行军在外,有时候走上几天几夜,喝污水,啃冷雪,天冷天热都是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