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无极限,在褚翌身上充分的证明了这一句话,随安把马笼头解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扶着马车边上的横木坐了起来。
随安扶着他进了屋。
褚翌打量了一下,明暗三间屋,中间南窗下摆了一张榻,另有几件家具,看上去古朴整齐。
随安扶着他往东边走,东屋里有一张小巧的拔步床。
让他坐在床边之后,她任劳任怨的帮他除了鞋子,上衣已经没法穿了,上头还带着箭。
“先给您请大夫还是送您回上京?”
她这样问,就是想提醒褚翌,后头有追兵,就不要质问她那些有的没的了,抓紧时间办正事要紧。
可惜不知褚翌压根没听出来,还是听出来了也不想回答,反而问道:“这是哪里?”
随安脸上闪过挣扎,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这是我暂时落脚的一个庄子,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发现官道上有人,这里还算安全。”
褚翌垂眉,就着她的手默不作声的喝了一杯水,浓长的睫毛盖住眼中幽深双眸。
他已经听出她话里回避的内容,可他现在就是那落架的凤凰,若是强自追究起来,万一随安闹的动静大了,他虽然自忖能制住她,可让他这样一人再返回上京却是不能了。马跑出灵隐寺一个时辰后他才发现跑到了相反的方向上。本应该往南跑进上京,现在一路往北,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若是当时返回,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他才纵马继续前行。
吞咽的动作微微牵扯到肌肉,额头的汗珠重新冒了出来,随安口气急了起来:“不行,您这样就算回上京,也得先把箭头拔出来。”她一激动,口气就强硬了起来。
褚翌反倒放了心:“我的马背上的褡裢里头应该有伤药,你把东西拿过来,我自己取出来。”
箭头上有倒钩,不能硬拔,要把箭头挖出来。
随安又跑到外头,公马的样子简直不忍直视,她端了一盆水放在树下,让两匹马都喝点水,然后飞快的将马背上的油布袋子取了下来,又一溜烟的跑回屋里。
幸亏这院子是她一个人住,当初特意跟庄头要的,为的是抄书的时候没人打扰,没想到此时倒是便宜了她。
把褡裢放下后,她看了看,从外头搬了一张桌子过来,又将屋外头的红泥小炉抱进来,重新烧上热水。
褚翌闭了闭眼,吩咐:“帮我把衣裳脱了。”他要集聚力气以备待会挖出箭头。
箭头穿透了衣裳,“直接剪开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