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翌也算是看出来了,她心里存了气,成心跟他闹别扭,这时候最安全的法子便是转移话题。
其实他也不是多么高兴,回回只吃个半饱,他又正兴头上,这得亏他“意志坚强、品德高尚”,才没有粗鲁的用强,就是那柳下惠,估计见了自家婆娘也没有他这样的好定力。
但是在这件事上,褚翌也承认自己是赚了便宜的,是以她委屈胡闹,他也得忍上三分才够意思。
他将她的衣带系好,拢在怀里,斟酌着语调,很“深沉”的说道:“今儿我听了一个事,一直想和你好好说说,偏你又一个劲的胡闹。”
随安就是蜗牛,此时头上的触须也非要气直了不可。
褚翌窥着她脸色明显的已经十分狰狞,连忙道:“刘家出了大事,本来他家出事与咱们也不甚相干,可你知道刘家这大事是谁捅出来的?”
能被褚翌称为刘家的,也就刘贵妃的娘家了,褚府与刘家交往并不密集,提到刘家,随安自然就想到了林颂鸾。
“难不成是刘大奶奶?”随安搬着他的手随口问道。
“可不就是林颂鸾。”褚翌假装没看见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大手扣在她肚子上不为所动,而后将从褚太尉那里听来的八卦都讲了出来,若在平时,他是绝对没这等多的耐心,但因是随安,两人也算自小一起长大,相知相伴了四五年,他便努力的遣词造句,把林颂鸾反转这场大戏讲的绘声绘色,最后又道:“刘家固然不是好东西,可林颂鸾也不是个善茬,连父亲都说小瞧了林颂鸾的威力。”
“可不管怎么说,林家,还有她,都是褚太尉带来上京的,她这一次也算是为褚家正了名了,要不整日的担着个冲撞龙气的名头,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可都那样想呢。”随安皱着眉,总感觉林颂鸾将这事闹大了,恐怕有许多人要倒霉。她可是记得汉武帝晚年就因为巫蛊案,不仅死了太子跟皇后,还前后有数万人也因此而死……
“难不成还要因此感激她?这冲撞龙胎龙气,可一直都是李嫔跟林家搞出来的事,此时她也不过是将褚家撕掳开来,好一力的对付刘家而已。哪个不长眼的要是觉得她好,尽管将这毒寡妇娶回去得了。”
褚翌说到一个“娶”,又惹了随安一桩烦心事,只是此时却不是说的好时候,只得先压了下去心思,竭力将自己的心思转向朝局:“皇后娘娘一向与刘贵妃不对付,这次林颂鸾反水,说不得刘家就要被皇后娘娘压下去了,林颂鸾送了皇后太子这么一份大礼,怕她回头又要帮着皇后太子来对付……”
褚翌按了一下她的唇角,打趣道:“与她有旧怨的可是我,你这是担心我?我就说了你喜欢我,你还不肯承认。”
随安不悦:“虽然名义上是你,但我是你的丫头,出面得罪人可是我这个狗腿子跑前跑后!”知道林颂鸾是个什么人后,她再不敢以为那点旧怨就只是一点旧怨了,林颂鸾的手段活脱脱的一个“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她再不严阵以待,死了也没地儿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