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漱口之后就回答军医的话:“……刚才情绪有些不稳,而后一阵剧痛,感觉头重脚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却忍不住的去看随安,见她仍旧不停的用袖口抹着眼泪,如此的稚气,却又如此的叫他心痛难忍。
他故意带出烦躁的样子呵斥她:“行了褚随安,你不嫌丢人啊?”
随安慌里慌张的吸了吸鼻子止住泪水,无措的样子让褚翌越发的心痛,对军医道:“刚才就是忽然一阵,现在没事了。”
军医道:“看样子倒像是毒发,只是这种毒下官以前也只是听说,并不知解法,还怕贸然用药伤了将军身体……”
随安又擦了眼泪,转身就往外走。
褚翌出声:“你站住!”又对军医道:“行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先不用药,你们都出去吧。”
军医汗颜的道:“下官再回去查查医书。”说着收拾了东西退下,卫甲跟卫乙还有卫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略迟疑的也跟着军医转身走了。
褚翌就喊随安:“过来这里,你刚才是想干什么去?”
随安闷突突的道:“我先回京,把林颂鸾给杀了,替你报仇。”
褚翌要被她气笑了:“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就不怕等你回来见不到我……”话没说完就被她给堵住了嘴。
随安撩起眼皮:“你再说。”
褚翌的嘴被她用手捂着,动了动,她才把手拿下来。
褚翌忍不住一笑:“行了,看你这怂样,老子一定死你后头。”
随安就恼了:“说我不在乎你的是你,我去报仇你又不让。”
“哼,你哪里是给我报仇?分明是给你爹报仇,然后捎带了一下我而已!”褚翌特理智的跟她辩驳。
随安心道连这种醋也要吃,也不知道是谁孩子气。
褚翌拉着她的手:“行了,之前是没有防备,你看,我都说了你是我的福星,要不是去见你,也不会发现那蜡烛里头有毒,是吧?所以你还是好好的留在我身边……”
随安咬着腮帮子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想直取肃州?你有什么计划?”
褚翌心里暗骂这会儿又精明了,他无奈的道:“再给我倒杯水,我告诉你。”
上次大战之后,除了战场上死的人,对于肃州军的俘虏,褚翌并没有过多的折磨惩治,而是以安抚为主,这个随安也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俘虏里头有许多探子。
褚翌一视等同,对于那些主动投诚的肃州将士极尽优待,发现其中有人的家属竟然跑出肃州,便将他们都安置到新县,这会儿他不再小气,安排人给新县送粮食送财物,保证了大家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有饭吃。
“你还记得你在西路军的时候写过来的一个条陈不,上头说应该废除藏匿叛军满门抄斩的旧令,我当时虽然没有批,可回头查看了一下,把之前太子在的时候抓起来的许多人都放了,这样一来,大家便知道我的态度,军中是严禁滥杀无辜的。后来,干脆就明文下去,废除了那条旧命令,本是想着,手里少添些人命,没料到,竟然有人主动投诚,反而对我尽吐实情,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