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见他面有癫疯之色,心内的怒火便愈发高涨,料定了他是在拿捏自己,便厉声道:你当我不敢?
话音甫落,郑子息便在一瞬间拿起瓷制茶壶往自己脑袋上重重砸去。
瓷器与脑袋相撞发出些清脆的声响,碎片划过郑子息的脸颊,勾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来。
丁氏被这等变故吓得花容失色,而眼前的郑子息半张脸浸在血泊之中,竟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对着丁氏粲然一笑道:够了吗?母亲。
说罢,便往外跑了出去,独留丁氏一人吓得瘫倒在地。
*
左清院内。
明儿与月儿在廊道上踱步了良久,见正屋里头仍是没有半点响声,便叹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姑娘连晚膳都没用。
月儿也是愁容满面,仰头望着满天星光,道:姑娘的那颗救星在江南呢。
明儿垂头丧脑地附和了一声,也道:若是赵小哥在就好了。
里屋里的苏一箬正和衣躺在床榻上,心里念的都是旧时与祖母承欢膝下的回忆。
思绪飘到今日的大国寺之行。
眼底的热意又涌上了上来。
就差一点点。
她就能为祖母立下牌匾,不再让她无家可归,终日飘荡了。
只差一点点。
白日里丁氏那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如今想来,苏一箬仍是难受的心头憋闷不已。
她知晓,寄人篱下就是该乖巧和顺。
也知晓,要讨好三位舅母才能在这郑府内有一足之地。
可她也曾是被祖母捧在手心里宠爱的人。
也会觉得委屈和难过。
如今祖父祖母没了。
她也成了世上无家可归的浮萍。
苏一箬擦了擦眼角不断流淌下来的泪水。
将那只小奶猫放在怀里闷声抽泣了起来。
小奶猫舔了舔她的手心,温热触感似是在安慰她。
苏一箬泪水愈发汹涌,杏眸落在眼前的小奶猫之中,想着的却是远在江南的赵予言。
她哽咽着道:赵予言,你什么时候回来。
话毕,床帘便被人一把拉了开来,将那玉坠主子拽得生响。
泪眼一眨。
却见那朝思暮想的俊容出现在自己眼前。
苏一箬眨了眨眸子,呢喃道:莫非是眼花了
话未说完,她单薄的身子便被赵予言一把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