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臣妾从未见过,太子只怕是弄错了吧。林贵妃维持着所剩无几的体面。
赵予言不急不缓地从手里拿出个拓印来,在那副《饮茶图》上印了一下后,林氏珍记四个字便跃于纸上。
林贵妃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无比,在她最为受宠的时候,崇安帝便将京城正街上的一处奇珍铺子送给了她。
那是个久负盛名的雅居,里头摆放着的皆是有价无市的珍宝。
林贵妃为了积攒名声,便将这铺子的噱头做的更大了几分,从高的过分的价格,到里头奢靡到极致的装潢。
更有那千金不换的林氏珍记拓印。
这拓印一出,在场的宾客们望向林贵妃的目光里也染上了几分暧昧的思量之意。
满京城的人皆知晓这拓印的难得,若非是林贵妃的口令,字画上绝无可能出现这般痕迹。
且上头的绣金鹤纹断不赝品之说。
崇安帝脸色铁青,望向林贵妃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淬了毒的狠意。
林贵妃百口难辩,心里只害怕崇安帝会瞧出了她对赵予言的隐秘情思。
因为巨大的恐惧,她半边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赵予言便是再憎恨林贵妃,也从未窥见过她对自己的情意,是以他只是肃容道:太乙仙人的道馆做出了欺男霸女的丑事,还拿着父皇的名头招摇撞骗,损了父皇的一世英名,儿子实在气愤。
提到这事,崇安帝面上的表情也十分尴尬,那道士仙人瞧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心里想的却全是钻营利益。
实在是令他失望。
幸而他早已记下了那些丹药的配方,便是那道士被问斩处死,他也不怕。
父皇前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兴许就是有人在背后作梗,儿臣料想着林贵妃应是拿着儿子的画像去行巫蛊之事,为的则是损了我们大雍朝的基脉。赵予言如此说道。
他这话一出,寿宴上的其余大臣俱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大的罪名,若是被坐定了,只怕林贵妃是要被处以极刑。
崇安帝皱着眉,好似在思量什么。
林贵妃则如卸了力气般倚靠在躺椅之上,她再顾不得平日里的尊容,心里虽是惊讶与赵予言所说的话与男女私情没有半分关系,可还是被他话里森然的冷意给吓了个够呛。
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致自己于死地,不给自己半点翻身的机会。
赵予言一字一句地书写着林贵妃的罪状,将他与崇安帝失和一事都归咎在了林贵妃身上,并也拿话开脱了崇安帝,只说是林贵妃痴迷于道仙之术。
迫于压力之下,崇安帝便给林贵妃安了个宫闱不宁,插手朝政的罪,罚她在冷宫思过。
寿宴结束后。
赵予言将妻女送回了东宫,便赶在崇安帝尚未就寝的前夕去了趟御书房。
这一回他则是将林贵妃这些年勾结朝臣的罪证一齐交给了崇安帝。
崇安帝听后久久无言,只是幽幽的问了一句:阿言,你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