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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不说,她们自是不敢多问,服侍谢瑛十几年,白露和寒露犹如亲人一般。

    谢瑛了无睡意,吩咐人套马车,回谢家。

    她换了件鹅黄襦袄,下罩泥金八幅织锦裙,额外披了条藕荷色帔子。

    白露将乌发拧成仙髻,鬓边插入钿头钗,欲簪绢花,谢瑛摆手,起身让寒露拿来绣缠枝牡丹花纹及膝氅衣,穿好后便去了禄苑。

    没见着曹氏,问过下人后才知她昨夜宿在梧院,与四娘说了整宿的话。

    如此,谢瑛知会了刘妈妈,转头坐车赶回谢家。

    算日子,四娘该出小月子了。

    谢瑛头愈发疼痛,如今云臻算伯爵府的人,若她顶着云家名头出门结交,攀附,不知收敛,迟早会招来祸端,她那个张扬跋扈的性子,岂是一朝一夕改的过来。

    想想都难做。

    阿耶阿娘刚用完早膳,正在花厅逗临哥儿。

    谢瑛进去后,谢临圆溜溜的大眼睛登时一亮,咧嘴嘿嘿笑着唤她:姑姑,姑姑。

    谢瑛弯了弯唇应声,临哥儿迈着小短腿朝她跑来,却被崔氏一把截住,拦腰抱起放在膝上,随后侧过身子半边背对着谢瑛。

    欢声笑语比沉默代替,偶尔能听到临哥儿稚嫩的叫着祖母,他扑通着小手想下来,崔氏便拿旁边的果子逗他。

    谢宏阔咳了声,道:怎大清早回来,事先也没来信。

    谢瑛冷笑:我以为阿耶明白,不成想回家还要同您打哑谜,当真让女儿困惑。

    崔氏扭头,淡漠的望向她。

    谢宏阔唇边肌肉抖了抖,明显看出在克制愤怒。

    谢瑛自小便是个不知趣,倔脾气,为这儿不知挨了多少罚,那也便算了,在家中好歹不会顶撞的太过分。

    打从嫁给云彦,谢瑛与云六郎的日子愈发舒坦,她便愈发不听使唤,吩咐点事要她搭把手,她总是推三阻四,生怕沾染上,毁了她在云家的地位。

    谢宏阔心里气的不行,偏面上状若无恙,招手:徐妈,把临哥儿抱去暖阁。

    徐妈冰冷着老脸从崔氏手上接过孩子,走前又悄悄剜了眼谢瑛,暗骂:白眼狼。

    花厅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崔氏用帕子掩住唇,抬眸,一双眼睛犹能看出年轻时候风韵,涟涟柔婉,她已年逾四旬,却依旧体态匀称,行动婀娜,从后看去,与二十出头的女子相差无异。

    她静静坐在玫瑰椅上,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指肚细白,指甲染着淡淡的肉粉色,绣粉白芍药绢帕垂在膝上,慵懒恣意。

    你方才是何意思?清早回来便是为了气死我?!

    谢瑛也跟着坐下,《春溪图》,是阿耶做的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