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摇了摇头,环手抱住他的腰。
彦郎,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去管谢家的事。若阿兄无罪,刑部自会还他公道,若他有罪,也会受到应有的裁决。
无论如何,她不会让云家牵连进去。
翌日晌午,曹姨母携孟筱登门。
席上,说起王家回京之事。
云臻纳闷的看向孟筱,问道:王家回来的消息不早就传开了么,有甚值得大惊小怪的。
孟筱小脸一红,柔声道:我也是听旁人说起,道圣人意欲同王家联姻,如此扶植寒门的同时又能安稳世家人心。
云臻搁了箸筷,眼睛瞪得滚圆:王家哪个姑娘?
谢瑛默默咽了口饭,脑海中略过王家族系,世家权贵大都门庭浩大,王家亦不例外,不算旁支便有十几房亲眷,每房名下又各有几位娘子,与周瑄年龄相仿的也不少,只是若论亲疏,要数王家三郎,是他护送周瑄回京,扶持上位。
王家三郎有四个女儿,适龄又未出嫁的只有二娘。
孟筱羞赧的摇头:我也不知,四姐姐千万别往外头说,我只给咱们自家人讲,不好叫外人知道。
谢宏阔屡屡着人催促,谢瑛全都避着不见,她就像走到穷途末路没了方向的羔羊,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谁都想利用她,而她即便知道缘由,还是不得不顺从,不得不为了兄长咽下闷气。
留给她的日子不多,想起孟筱白日的话,谢瑛弯腰从最底下密封的柜中取出一个酸枝木匣子,摆到榻上小几。
就着火苗,她慢慢启开锁片,取出用绢绸裹着的信件。
很厚的一沓,周瑄写给她的。
清思殿,周瑄正襟危坐,气度天然。
即便只穿着常服,犹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居高临下,就那么一动不动看着谢瑛呈上的物件。
雕花酸枝木匣子启开,厚实的信上压着那枚玉蝉,静静地躺在上头,散着冰冷的玉泽。
谢瑛跪立在对面,低声一字一句说道:皇后娘娘赠臣妇玉蝉,寓意上回陛下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说完......
十一娘,你敢。周瑄逼视着她,微红的眼睛腾起雾气,双手抓住案沿,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只要谢瑛再说一个字,他就能扑上去将其撕碎。
他怒视着她,周身俱是弑杀的凛冽气息。
谢瑛面不改色,咽了咽嗓子继续:子孙绵延,生生不息。皇后娘娘是要成全陛下与臣妇,是要臣妇做陛下的女人,为陛下生儿育女,繁衍子嗣,她....
一道漆黑的影子骤然袭来。
谢瑛不躲不避,青玉纸镇擦着鬓发飞过,咚的一声砸到柱子,炸裂开来。
承禄在外面听到动静,心里咯噔一声。
他伺候周瑄长大,深知这位陛下脾气,平素里温和守礼,克制得体,何曾像现下这般失心发狂,冲动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