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透过支开的楹窗,渐渐将她吹醒,神思也清明起来。
方才的梦,旖/旎而又淫/乱。
她散着发,衣裳皆褪到脚边,而周瑄拥着她,从后呼吸,温度攀升,两人跌进铺陈的锦茵中,大汗淋漓。
娘子,地上凉,你得顾惜身子。白露蹲下去,给她穿好绣鞋。
进来前便有所猜测,那日撞见圣人对娘子的举动,着实逾矩无礼,她们不敢问,却知道娘子很是烦恼。
从前圣人如清风朗月,端和守礼,却不想竟也是强人所难一面,仗着身份隔三差五凭空出现,如入无人之境,虽没做出格举动,可到底应该避讳。
何况他根本不珍重娘子,与市井登徒子没二样,只想金屋藏娇,不想予以名分。
京中谁人不知,圣人迟早要娶王家姑娘做皇后,那么又缘何过来招惹娘子。
谢瑛抱起手臂,墨发拢在脑后,脸庞素净清丽,纤腰细的不盈一握,她站在风口,听窗外的虫鸣鸟叫。
近来坊间传闻更盛,无非议论圣人后宫空虚,需要填补,如此便又说起王家姑娘,道她依诏进宫多次,已然是内定的皇后人选。
谢瑛巴不得是真的,如此他也能安下心,再无空隙光顾于此。
最好永远都记不起她这号人。
信件来时,谢瑛松了口气。
加上那位游医的供述统共七份,她封存好,用青玉纸镇压住,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去伯爵府。
然未来得及,刘妈妈便亲自上门来请她。
鼻涕眼泪直往下掉,看见谢瑛便扑通跪下叩头,谢瑛心慌,听她开口后才知,云彦坠湖,生死难料。
她登时手脚发凉,力气如同抽丝,摁着扶手起了再起,才稳住身形。
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会掉进湖里,请大夫看过了吗?
刘妈妈回道:打哥儿从长乐坊回去,便整日忧思恍惚,不进米汤,人都瘦了一大圈,大娘子不敢大意,着人悄悄跟着。
就这样,还是出了差错,哥儿去湖边站了半晌,起身要走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刘妈妈又抹泪,颤声道:或许是脑子不清楚,他抬脚就跨进湖里,那日风大,几个浪就把人拍进水底,跟去的小厮不会凫水,眼见哥儿快沉底,才找来长杆子将人打捞上来。
谢瑛心被针扎着,忙追问道:这都好几日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也没辙,呛进去的水都吐出,偏哥儿还不肯醒,中途睁开过眼,可又昏死过去。
大夫说,再这么熬下去,人就真的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