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过了遍账,淡声说道:加上隔壁首饰铺子碎掉的玉镯,统共三千七百贯。
她把手往外一伸,目光逼视。
云臻愤愤的咬牙,你什么意思?
谢瑛笑:我这儿是做买卖,没别的意思,给你算的总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儿是明细单子。她推过去,也故意让其余三人瞧清楚。
不是她刁难,而是云臻心里没数,都闹到此等地步还有脸来白拿白用,且带着这么几个吃白食的。
她说的心平气和,云臻心里快气炸了。
她素来爱面子,又当着众人面,抬头,看见吕骞别有意味的投来逡巡,当即不管不顾,阔绰道:这是凭证,拿着便能去府里领钱。
往案上一掷,谢瑛拾起来,道:小七,帮四娘子包好,送去伯爵府的时候记得同曹娘子要账。
得嘞!
云臻恨得牙根痒痒,三千七百贯,都能买处好宅子了!
她拢了拢头发,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喝茶的吕骞身上,眼见着要走他也没准备开口,心里头别提多沮丧,沮丧的同时还伴有一丝暴躁,气愤。
走到门口,忽听吕骞朗声叫住:等一下。
粉裙女子哂笑,黄裙也怂恿她,云臻心脏提到嗓子眼,腮颊跟烤火似的,又红又热,她慢慢转过身来,明眸妩媚,睫毛轻颤,轻咬的唇齿微微张开,恰到好处将心思流露出来。
她润了润嗓子,柔声道:怎么了?
吕骞朝她走来,脸上看不出表情,云臻却像被夺取了空气,无法呼吸,眼前眩晕。
站定,云臻深吸了口气,神态娇羞,而吕骞指了指她另一只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是枚缠枝海棠纹金镶玉戒指,雕工细致,纯金勾勒着栩栩如生的花纹,玉质通透,一看便知名贵。
这个也没付钱。
谢瑛愣了下,几乎就在一瞬间,云臻的脸唰的由红转白,她紧紧咬着牙,眼睛盯着吕骞,手用力拔下那枚戒指,往案上一放,这下行了吧。
吕骞淡笑,随后便见云臻逃也似的跑出布庄,直甩开同行三人,一出门便爬上马车藏了起来。
谢瑛是亲眼见证两人腌臜的人,当时云臻有多决绝,现在就有多后悔,可惜,她把事情做的根本没有回旋余地,以至于即便曹氏和忠义伯,也无法拉下颜面再同吕骞来往。
吕大人,还有件事想托你打听一下。谢瑛犹豫着,还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