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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处,他又捏着下颌开始猜测对方是谁。

    总不能是王毓,她在宫里不假,可都是跟昌河公主住在一处的,况且她行为举止不是放荡之人,王家的教养也不允她婚前便交付清白,即便再有指望入主中宫,那是作为王家女的尊荣。

    周瑄啜了口茶,言语清冷:只三五次。

    那便怪了。照理说圣人龙章凤姿,合该多少人巴望攀附,怎么还能有人对着他那张俊脸呕吐,便只可能一个说法了。

    再次抬起眼皮,何琼之的眸中多了分难以言喻的震惊。

    周瑄瞥他一眼,嗤道:收起你脑子里的不正经。

    他也是疯了,半夜不睡跑来问这么个还未开化的东西。

    谢瑛咬牙切齿骂他的画面深深刺激到周瑄,以至于辗转反侧,多日不得安枕。

    不明不白的几个字,扰的他殚精竭虑。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尝到滋味,又岂会轻易罢休。

    周瑄不想委屈自己。

    静谧的屋中,换了淡淡的梨香,一点点白雾从香炉里涌出。

    谢瑛正在灯下看书,似乎也心不在焉,翻了几页便托着腮颊发起呆。

    前几日谢瑛将云彦的东西收拾妥当,送回伯爵府,不管云彦如何逃避,谢瑛都未再给他回旋余地。

    曹氏又喜又悲,喜得是云彦无碍,悲的是府里乱作一团,云臻掌家,花销如流水,全无节制,偌大的伯爵府早些年便苦苦支撑,若非谢瑛拿嫁妆补给,哪里会有这三年的荣华。且不说这些,庶姐和孟筱一直在府里住着,横竖还没有个交代,她与云彦婉转提了几回,先把孟筱的事定下来,婚期不说,总要给姑娘一个说法。

    可云彦径直拒绝,直说这辈子都不可能。

    孟筱又是脾气和软的,说两句便掉泪,从前觉得她顺从乖巧,现下却觉得她是烫手山芋,每日夹在她和六郎之间迂回,曹氏觉得心累,里外不是人。

    饶是苦恼也不知该埋怨哪个,若要责备孟筱,难免牵扯云臻,那是个暴躁跋扈的主儿,幼时还好点,越长大越无从约束,稍不顺着心意便要搅得天翻地覆,她管家,管的一塌糊涂还不肯撒手,奴仆们都有怨气,相比谢瑛管家时的有条不紊,他们手里头也多些赏钱,不像现在,非但拮据,要求还愈发苛刻。

    曹氏额上搭了条湿帕子,总觉得自己一夕间老了不少,正合眼眯着,刘妈妈急匆匆过来报信,道六郎又去长乐坊了。

    曹氏呻/吟了声,暗叹孽缘。

    谢瑛这孩子说断便断,仿佛从前那些欢好都是假的,待六郎的情谊也是假的,若非亲眼所见,曹氏也万不能信。那日六郎眼巴巴上门,只说自己还有几件东西没拿走,其实就是为了寻借口看她一眼,清风朗月的公子,已然低声下气,她当娘的看着,心里自是苦涩。

    可谢瑛,自始至终都没露面,只让下人将东西递出来,可怜六郎失魂落魄,日渐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