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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光线下,她唇瓣轻启,媚眼如丝,薄纱拢不住的身躯仿佛能看见肌肤的莹润,他本想画来羞辱她的,因为云六郎那幅画,画的如此深情厚谊,她又像宝贝似的想藏起来。

    妒火冲昏头脑,令人眼瞎耳聋。

    周瑄望着画中美人,拇指慢慢摩挲,覆上她惑人的唇。

    何琼之近来忧心忡忡,屡不顺遂,向来不信命的他特意去庙里卜了一挂,一看是下下签,当即便请高僧指点,废了不少香油钱,换得一开光的转运香囊。

    谁知下山不多久,马就受了惊,直直撞到一人。

    偏又不巧,是谢瑛前夫,云六郎。

    他翻身跳下去,愧疚不安。

    云彦吃痛的想站起来,何琼之搭把手,将人扶到旁边茶肆休息。

    夏日衣裳布料单薄,血迹很快透出来,右腿和胳膊都有擦伤,何琼之一个粗人倒是无妨,可云彦是个书生,读书人哪里受得住这种碰撞。

    他摸了摸腰,找到一瓷瓶。

    实在不好意思,这马今儿不知怎么了,发了疯似的。他把瓷瓶推过去,弯腰探身问:你撩起裤腿,我帮你涂。

    对面那人眼神发直,半晌没有出声。

    何琼之纳闷着,便听他淡淡开口:不妨事,我自己来便好。

    桌上摆的,是云家伤药。

    那日圣人寿辰,他寻至假山从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只简短克制的低呼,他便知道是谁。

    曾与他亲密无间的女子,彼时与另一个男人在假山里行欢好之事。

    那一刻,他手脚冰凉。

    他想进去,却又怕撞破□□再也无法挽回。

    于是他离开,守在垂花门后等着,不多时,便遇到了何琼之,他满头大汗,脖颈还有一处红痕。

    后来他悉心打探,得知谢瑛在出阁前,与何琼之交往颇深,至于是何关系,没人说得清。

    何琼之看他盯着瓶子,忽然意识到,这是当初自己被圣人杖打,谢瑛送他的药。如此一来,脑子里又浮现出圣人与谢瑛尚未曝光的关系,难免心虚,眼神便刻意躲着云彦。

    落在云彦眼中,则恰恰印证所想。

    他如坠冰窖,也不知如何辞别,如何折返云府。

    入夜做了个噩梦,梦见谢瑛躺在榻上,手臂勾着他的颈,嘴里却在唤着另一人的名字。

    他猛地惊醒,披上外衣便往外走,夜里风凉,吹了会儿醒转过来,才发现自己走到府中花园,前面便是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