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出来,不忍道:郎君赶紧回去吧,娘子说了不见,便不会见你,你又何必为难她。
云彦面容白了瞬,将匣子递过去:是我忘了分寸,你将这画转交给她,我就走。
白露听不得云彦这声音,硬着头皮摆手:娘子也嘱咐过,不让收您送的任何物件,郎君,你别再来了。
云彦踉跄着,头昏眼花时扶着墙壁站定。
一抬手,白露看见他手臂上的伤。
郎君是怎么了?
云彦低声回道:不碍事,前两日被马撞倒,伤的不重。
他口唇发干,面色憔悴,眼见着右腿吃痛,白露着实不忍,便又小跑回屋,与谢瑛禀了云彦被马撞的事。
几乎瞬间,谢瑛想到周瑄。
可又慢慢冷静下来,不至于,他不至于做此等腌臜阴晦的下作事。
关上门,自叫他死了心就好。
谢瑛摸索出规律,但凡自己哪日与云彦见过,周瑄便会格外发狠,似乎就是纯粹的包报复,发泄。
她这般想的时候,曹氏乘马车已然来到正门前,没看见云彦,便又转而绕到角门,在那看见倚墙颓废的儿子,泪差点就掉下来。
谢瑛听闻曹氏登门,亦吃了一惊,将站起来又坐下,沉声吩咐白露出去,只说自己睡了,谁都不见。
可白露回来,一脸委屈。
曹娘子今日怕是来者不善,她冲奴婢吼了两句,说有话要问你。
谢瑛一眼看角门外马车,堵在门口停放。
云彦上前一步,曹氏挡了回去,脸上一派少见的严肃,她清了清嗓音,语调颇有质问的含义。
瑛娘,我问话前,你可有想与我交代的?
谢瑛一愣,敢情是来兴师问罪了。
她忍不住想笑,对于云家,她仁至义尽,没有任何愧疚,若说亏欠,也是云家欠她的,如今却要站在高处,以这样的嘴脸颐指气使。
婚后三年,她尽职尽责,更是不惜拿自己嫁妆贴补他们花销,原以为是值得的,今日所见,着实寒心。
几日不见,曹娘子是入了衙门,当起审判官了吗?
一句话,在场人皆怔住。
云彦走上前,将谢瑛护住,冲着曹氏肃声道:阿娘,你又听风是雨,偏听偏信谁的鬼话?
曹氏当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刘妈妈拍背给她顺气,好容易平复下来,又见儿子满眼都是谢瑛,半分不顾及自己,不由升起窝火。
你敢说,你没背着六郎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