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瑄压下心内波涛起伏,长臂一揽,环着她入了梦中。
离别前,谢瑛将登州的店肆赠与秀秀,让姚妈妈尽力帮持,两人都在抹泪,却又不敢哭出声,不远处的陛下时不时冷眼瞥来,等的很是焦急。
谢瑛去见了云彦,彼时他如行尸走肉般,枯坐在圆桌前,看见谢瑛,也只抬了抬头,再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我跟陛下幼时相识,相见欢喜,曾私定终生,非君不嫁,非君不娶,不过横生误解,以至于他去边境,我选择嫁你。
云彦波澜不惊的面上终于涌起惊愕,搁在膝上的手猛地收紧。
我嫁给你,是因为你与他像极,而不是因为你是云六郎,因为你高洁端正,温和谦逊,只是因为像他,像到让我不能不去嫁给你。
别为我做那些蠢事,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
别让我为难,别让我觉得更加亏欠。
....
马车驶出登州,车内人睁开眼,嗅到淡淡的沉水香。
周瑄手里握着书籍,闻声往她面上扫去,再睡会儿,离下个驿站还有很远。
谢瑛翻了个身,问:你用什么手段让他不再寻死。
想知道?周瑄蜷起右膝,神色泠泠。
谢瑛懊恼,堵了耳朵道:罢了,你别告诉我。
横竖不过是连坐要挟,只这一条便能拿捏的狠狠,云彦在意云家,孝顺仁义,自然不能不顾家族安危,肆意逞能。
周瑄果然不讲给她听。
临近京城时,车内经历了一场云/雨,周瑄抚着伏在他膝头的谢瑛,指腹沿着那肩胛骨打着圈,眉眼俱是餍足缱绻之意。
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封号。
谢瑛枕着后背,问了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周瑄怔愣了少顷,似乎从未想过,他啄了啄她的耳垂,不答反问:你想要个什么封号?
谢瑛便知他敷衍,信口说道:妾身想当皇后,陛下可允?
周瑄没有回应,谢瑛闭眸喘息,不再自取其辱。
马车颠了下,周瑄撩开车帷,远远能看见京城高耸的楼宇,袅袅的青烟。
碧空万里无云,沿途可见黄澄澄的果子挂满枝头,草木绿意转至浓烈,似染上霜雾,不再是夏日时节的清浅淡薄。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撩动她的发丝,缠卷在指间,如是反复,不厌其烦。
谢瑛,给朕绣个香囊,打个络子。
嗯。
谢瑛下意识答应,左右在宫里没旁的事,消遣也好。
还记得第一次你送朕的礼物吗?似在回味,周瑄见她没有反应,不禁手下用力,揉痛她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