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镜殿,门前宫婢鱼贯而入,手中皆捧着各色箱匣,昌河诧异极了,走近些,听见院里有人说话,嘴里说着娘子之类。
承禄自里头出来,见公主竖耳立于墙下,身子趴在上面如蜈蚣一般,不由咳了声。
昌河红着脸跳下来:中贵人。
殿下何故如此?
皇兄还有多久才能出来,我寻他有点事。昌河背起手,眼睛巴巴往里瞟着。
承禄犹疑:说不准,陛下可能歇在珠镜殿。
昌河公主惊得张大嘴巴,忽然低呼出声,拉过承禄的衣袖小声问道:皇兄有侍妾了?
若是正常妃嫔,礼部定然早早备好册文、宝文送至内阁,再者也没听说宣册受册,故而顶多是个侍妾,也可能是暖床的婢女。
毕竟陛下是虎/狼年岁,多年不曾开荒,哪里忍得住长夜漫漫。
承禄蹙眉,提醒道:殿下慎言,这位贵人您冲撞不得。
他这般说,昌河心中便有数,遂没胡搅蛮缠,巴巴问:那你帮我问问皇兄,何时出来,我有要事找他。
白露和寒露简直呆住,看见谢瑛的刹那,她们不约而同用力搓眼确认,确认她是真的,不是假的,然后便委屈的哭起来。
谢瑛摸摸她们的脑袋,鼻尖亦是涩涩。
承禄进来秉报,周瑄正欣赏主仆重逢的感人场面。
让她进来说话。
昌河公主难以置信,重复了一遍:中贵人,你没听错吧,皇兄让我进去?!
承禄笑,拱手将人往里让:殿下,切记谨言慎行。
昌河公主性子大大咧咧,心眼却不坏,赵太妃从前在宫里安分守己,与人交善,故而也得了个顺畅享乐的晚年。
承禄引着她进去,待走到内殿,昌河便有点打怵。
周瑄瞥了眼,音调轻快些:怎的,胆子都去哪了?
昌河讪讪低下头,迈着小碎步走进去,甫一抬眼,便看见一袭藕色长裙的谢瑛,眉目潋滟,雪肤盈盈,她站在床榻前,手里捏着一柄团扇。
她.她不是死了..昌河捂住嘴,又惊又怕。
承禄递了个眼色,昌河立时觉出自己举止不妥当,她低下头,绞着帕子道:陛下恕罪。
转头看见昌河,谢瑛也是纳闷,奇怪周瑄竟肯让人瞧见他金屋藏娇,她身份尴尬,自然藏起来最是省心。
转念一想,早在去大慈恩寺那日自己便已暴露在众目睽睽,如今安然无恙回来,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