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千算万算,离间了谢瑛和当今,却没想到当今偏执至此,非谢瑛不肯屈就,血气方刚的年纪,枕边再无他人。
朝中不少大臣上奏疏请封后宫,皆被驳回。
帝王无嗣乃是大忌。
承禄,你心里在想什么。
阴恻恻的一句问,看不出他眸眼中的情绪。
承禄自不敢说想起先帝,沉思的空隙,听见那人叹了声。
朕快要当父亲了。
如是说着,冷漠的眼尾染上笑意,皇子也好,公主也罢,朕从未想过他们来的如此迅速,以至于朕尚未准备好,尚未给他们母亲最好的安顿,不过不打紧,都来得及。
朕会好好待他们的母亲,也会给孩子最尊贵的封号。
陛下!
承禄唤他,周瑄挑起眼尾,嗯了声:你抱过朕,朕还记得。等孩子回宫,朕会将他们交托给你照顾,承禄,朕只相信你。
他眼神溢出不可查觉的狠戾,片刻后转为温和。
几个月而已,朕能等。
他想过,如若查到谢瑛藏匿之所,便悄悄过去看望,只看她好不好,不会露面。
可他又怕真的查到,自己会控制不住,将人强行带回宫里。
届时惹得谢瑛生气动怒,于腹中孩子必然无益。
他可以等,但
他不允许别人和他一起等。
何大娘子回府,去到花厅坐了半晌,拍桌,吩咐:去把小郎君叫回来。
何琼之这几日除去当值上朝,便偶尔去往京郊营地练兵,他本来就晒得黑,近前一看,仿佛更黑了,精健结实的皮肉沁着汗珠,他解下甲胄往桌上一放,摸起茶盏一饮而尽。
阿娘唤我何事。
犹不解渴,索性拎起茶壶对嘴喝起来。
今儿赵太妃宴请何大娘子,话里话外有给她说亲的意思。
起先何大娘子觉得只是寻常的客套,没成想赵太妃异常认真,且备了三个小娘子名帖,一一介绍,热情到非要她当即定下,何大娘子越想越不对劲,借着微醺醉酒,由人搀扶上了马车。
现下细细想来,从赵太妃请她进宫,便处处透着古怪那三个小娘子出身都不差,甚至比之前她挑给何琼之的那几位更要出色。
赵太妃久居深宫,轻易不偏帮朝中大臣,能说和跟何家结亲,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举动,她是惯会明哲保身的主儿,难不成是为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