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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瑛把手炉让给他,继而低下眉眼,随口说了句:九爷是来看小九的吗?

    不是,爷是来看...顾九章怔了瞬,道:爷是来看小九和大鹅的。

    他们都睡下了,九爷明早再来看吧。

    手炉是温的,上面仿佛透着一股香气,顾九章用力吸了下,一抬头看见对面谢瑛看他,一口气没咽下去,呛得不停咳嗽起来。

    谢瑛疑惑的推过去茶,九爷怎么不去看烟花,腰腰她们搬出去好多,说是今晚都要放完。

    你怎么不过去。顾九章摩挲着雕牡丹花纹手炉,叠起腿来倒在绸被上。

    九爷就为这个来的?谢瑛合上书,觉得顾九章今日有点奇怪。

    我今天又看见何琼之了。他扭头,他和当今穿常服,乘船经过桥头,当时我心虚的险些露马脚,得亏反应快,可眼下想起来还是后怕。

    他把事情始末说了遍,见谢瑛神色如常,不由诧异:何琼之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冒险从宫中死遁?

    你想多了。

    当今俊美无俦,手握强权,哪儿让你不高兴了?

    有些事,不像你表面看起来一般。

    不像表面这般,顾九章回味这句话,忽然瞪圆了眼睛,直起身子趴到案面,低声道:当今有隐疾,不能行敦伦之礼?

    谢瑛被他气笑,知道太多容易掉脑袋。

    顾九章若有所思的噤声,瞟了眼谢瑛,又想想何琼之那魁梧彪悍的黑瘦模样,感叹:没准何琼之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呢。

    九爷,我要睡了。谢瑛起身站到对面,眼睛望向门口。

    顾九章不情不愿坐起来,那我明早来看小九和大鹅。

    出了门,寒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手里温热馨香,原是带着手炉出来了。

    初春时节,草木复苏,然早晚倒春寒,空气里仍夹着难以抵御的凉气。

    谢瑛难得起了个大早,坐在妆奁前梳发,听见院里有说话声,压得很低。

    她推开窗,撞上顾九章讪讪的笑脸。

    莺莺,好巧。

    他咧嘴,手里的粟米全都扔掉,小九和大鹅慢条斯理啄食。

    九爷早。谢瑛尚穿着一身冬衣,领口绣着雪白的毛,窄袖襦袄外罩着一件天青色褙子,仍显得身量纤纤,婀娜妩媚。

    顾九章走到窗外,抬手横在窗沿,天还冷,他却穿的很是单薄,都是时兴的面料,轻软柔和,他又生的俊俏,桃花眼只看着对方,便觉得浓情万分。

    谢瑛看他衣襟开了线,转身取来针线匣子,道:九爷别动,我帮你补一下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