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站起来,去解周瑄的扣子。
手被攥住,那人冷笑,谢瑛,朕不是禽/兽。
他褪去湿透的外裳,只着里衣站在沐汤外,拿起澡巾给她擦拭身体,面庞,每一处皮肤都擦得格外细致,谢瑛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呼吸声,蕴积着怒火,喷薄在她身上。
她想回头,又被他握着下颌扭过去,摁倒桶沿。
别看朕。
他力道很重,像要擦破皮肤一般,谢瑛吃疼,闷哼了声,他手一顿,眸光瞥过去。
谢瑛小声道:一点都不疼。
周瑄气急,再度下手,动作却轻缓许多。
包裹着大巾扔到床上,那人又爬起来,想攀他的肩,周瑄退开,从衣桁上取下绣牡丹花软绸里衣,冷声命道:站好,不许动。
谢瑛脚尖抠着绸被,两条腿白皙修长,手臂环过前胸,咬唇垂下眼睫。
乌黑的发丝荡在身后,手指穿过时,扯到一绺,谢瑛嘶了声,那人气道:活该。
他第一次伺候人穿衣,总不得章法,怕扯痛她,做的小心翼翼。
穿完,谢瑛跪坐在他身旁,捉了他的手靠过去,陛下,我好困,咱们睡吧,好不好?
她是真的累了,折腾了一日,说不怕定是假的,她现在还心有余悸,一想到那六颗滚落的人头,瞪着滚圆的眼珠死死睁大,她便觉得浑身发麻。
可怕也得做,事情没完,才刚开始而已。
消息业已放出,有些人,肯定按捺不住了。
谢瑛软软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又被他掰着肩膀坐正。
你大费周章做这些事,究竟想掩盖什么。
阿姊的死因。谢瑛没打算瞒他,他若想查,太容易了。阿姊是被那六个人...被他们..羞辱过,才会跳湖自尽。
她声音哑了,眼尾染上水渍,抬手擦了下,委屈的啜泣起来。
周瑄又气又恨,她便是想哄骗自己也该多想几个手段,如此敷衍了事回回都用一招,偏他发作不得,还得低声下气去哄。
馨香的人卧在自己身侧,眼角还有泪,呼吸却渐渐绵密匀促起来。
她是累坏了,谁又知道脑袋里装着什么秘密,擎等着天亮再去冲锋,像是无所不能的将士。
她睡得安心,周瑄捏了捏她的脸,恨不能狠狠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