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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织一张网子,牢牢锁住她,困住她,再不用疑心疑鬼,担心她转头喜欢上旁人,将他再弃一回。

    她则无时无刻不知晓自己的目的,为了达成所愿不惜低头恭敬,温柔小意,她那三分真七分假的喜欢里,处处可见退路,处处可选逃避。

    永远不会付诸全部的心力,永远惦记着若回头,该当如何,她打算的周到,这种周到令想呵护她的男人感到心寒后怕。

    越是想征服,挫败感越强。

    周瑄环住她,掌中人轻柔纤细,仿佛水一般的温顺,他兀自沉下身去,将人箍的更用力些。

    临近年关的喜气,宫中虽不比坊间,可随处可见的红灯笼红彩绸已经着手布置,晨起时还有人送来红珊瑚盆景,令附一对红漆雕花匣子。

    白露抱着来到谢瑛面前,放在案上。

    寒露惊了声,忙又抱起来,我剪得窗花都要压坏了。说罢挪到对面小几上,低头将剪好的窗花拾起,举到半空笑道:娘子,好看么?

    寒露手巧,坐在绣墩上剪了半天,好些个栩栩如生的小兽浮现面前,玲珑的兔儿,威猛的虎,盘旋怒吼的龙,憨态可掬的猪。

    好看,快贴到窗牖上。

    她捏了一张伏在窗沿,映着明晃晃的纸,那红变得愈发喜庆。

    哎呀,娘子,匣子里是一对观音送子。白露怕摔坏,不敢捧出来,只瞪大眼睛叫道,陛下送的,娘子准备摆在哪里?

    不知怎的,谢瑛霎时想起两人被劫时,自腰间掉落的求子福,云彦给她画的观音抱子像,恰好就被周瑄看到。

    她回头,看了眼,淡声道:收起来吧,放在柜子最下方。

    眼不见,心不烦。

    她可不认为是陛下在催生,显而易见,他只是赌气罢了。

    紫宸殿偏殿,周瑄拄着下颌咳了几声,头疼的合上书册,往后一仰。

    承禄忙上前问:陛下,可叫陆奉御过来瞧瞧。

    周瑄挑开眼缝,不必。

    他起身练了套拳,身上汗津津的透湿后,又脱去外衣,只着里衣坐在榻上,端起茶来一股脑喝完,着实轻快不少。

    承禄便又吩咐煮了碗姜汤。

    周瑄用膳时,问起谢瑛。

    承禄如实答他:谢娘子这两日恢复的不错,今儿与下人一道儿剪窗纸,写桃符,听陆奉御说,可适量减少汤药,或可不用再食,只消好生调理便可。

    过了片刻,承禄又问:陛下,可要传撵车回清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