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往前凑到他颈下,仰起脸,檀口微张,对,明允。
你不是病了,你应当被人害了。
说完,她欲离开一点,反被周瑄抱住,摁进怀里。
他胸腔炙热,烙铁一般的坚硬。
唇轻启,音色暗淡:朕若死了,你岂不是要做小寡妇?
谢瑛摇头:咱们还未成亲,你死了,我也不是小寡妇,我可以再嫁。
周瑄眸底一冷:你敢!
谢瑛亲了亲他的嘴,郑重其事道:我敢。
周瑄呼吸浓烈,握着她腰的手在发颤,又听谢瑛认真说:所以明允,你得好好活着,然后娶我做你的妻子。
恰如冰河裂开口子,潺潺暖流沿着心窝不断涌出,一点点打湿他的神经,脉络,他望着她,一直望进那双清澈笃定的眼眸。
经年旧事,历历在目。
而在此时,此刻,呼啸着奔涌着,疯狂而又冲动着席卷而来。
他手中握住的,仿佛还是当年那个人,她生动明媚,如青苔般蜿蜒勃发,又如烈日般肆意张扬,她冲他笑,许他承诺。
她的唇轻轻张着,诱他无数次自甘沉沦。
周瑄慢慢伸开手指,覆在那柔软的后脊,声音仿佛不是自喉中发出,他来自哪里周瑄不知,只知道在听到声响的刹那,他浑身血液叫嚣起来,沸腾起来。
他吻上她的唇,虔诚炙热。
他听见那句声音,他说:谢瑛,我喜欢你。
第72章 不怕死◎
春雨淅沥了整夜, 晨起时屋檐上锃光瓦亮。
水流滴滴答答沿着瓦片搭在青石板转,幽静的庭院里,树木愈发葱茏茂密,花枝上的花苞沾着水珠摇摇欲坠, 花/蕊自重重花瓣中露出, 招来蜂蝶环绕,空气里湿漉漉的凝重。
那对蝴蝶沾上水汽后落在花瓣上, 似拍打不动翅膀, 慵懒的觅食花蜜。
半开的支摘窗,透出一股沉水香的气味。
白露和寒露站在寝室门口候着, 听到屋内传来窸窣声,两人便赶紧去捧盥洗的用具。
推门而入, 看见圣人从衣桁上扯下里衣, 赤/裸着上身垫脚绕过屏风, 背对她们, 露出过于结实健壮的后脊,肩胛骨处有道很长的疤痕, 宛若遒劲有力的弓/弩,随他穿衣的动作时而绷紧,时而舒展。
两人忙低下头, 周瑄阔步上前,朝帐内瞟了眼,示意她们出去。
谢瑛醒来, 已是接近晌午,她侧躺在软枕上, 青丝缱绻地陷入枕间, 后颈有些痒, 她抬手去挠,却只将将举起便啪嗒垂落在绸被,浑身有种说不出的酸/软,皙白的面庞满是汗珠,很热,潮热中带着黏腻的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