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怎么办。
莺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为了孩子,你不能死,你得更坚强的活下去。
顾九章端来参汤,将勺子抵在她唇角,轻声道:他已经跟着你饿了三日,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了。
谢瑛眼睫濡湿,鼻尖酸涩,泪珠沿着眼尾流到枕面,她抬起手臂,双手捂住眼睛,微弱的哭声传出,揪着所有人的心。
白露和寒露扭过头去,相继红了眼。
顾九章心口被人攫住了似的,他站起身来,朝白露说道:换盆干净的温水。
半月后,谢瑛总算能出屋子。
她仍很虚弱,小脸瘦下去一圈,下颌尖尖,打眼看去风一吹便倒。
今日她穿了件薄罗夏裙,膝上盖着织锦绣花毯子,松松垮垮的衣裙勾出纤细的身段,青丝拢在脑后,只簪着枚牡丹花钗。
白皙的脸,含烟带雾的眸子,静静望着面前的花架发呆。
莺莺,瞧九爷给你带了什么?
黑甲卫让开路,顾九章捧着个硕大的匣子,兴高采烈进门。
谢瑛懒懒瞥他一眼,算是回应。
顾九章把匣子放在地上,兀自摆开,待准备妥当,谢瑛才看出他要给自己演皮影戏。
他声腔变化自如,模仿里头的人物惟妙惟肖,他演的激情满满,谢瑛看的百无聊赖。
是我自己做的皮影,有些粗糙,但师傅说我聪明有悟性,等过些日子,我给你再做一幕《白蛇传》。
他逗弄着皮影,凑到谢瑛面前,半跪着身子仰头看她毫无表情的脸。
你若是不喜欢,九爷给你做别的。
我想出去走走。
谢瑛开口,目光扫向戍守的黑甲卫,这方庭院,成了牢笼,所有人都在等她生下皇子。
周遭有多少眼线,围的密不透风。
顾九章一愣,站起来坐在对面的花墙上。
右腿叠在膝上,他搓手上磨出的薄茧,笑了笑。
谢瑛这才注意到他细嫩的手掌,布满各种各样的痕迹,刀痕,划痕,虎口处很深一条,右手指腹处竟生了茧子。
他那双手,可谓长得比女人的还好看,又细又长,软硬适宜,谢瑛从未见过更好看的手。
她抬起眼皮,对上顾九章若有所思的笑。
爷为了你,什么都肯做,莺莺,你就对爷笑一下,成吗?
你能把明允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