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皇子夜里总醒,陛下和您都在那儿躺着,乳母也不好过去帮忙,累的是你,这才几日便瘦了许多。
寒露说着,她们自然不敢怪罪圣人,只能劝谢瑛想开点。
都说床笫之事适应后便好了,虽不至于日日想着,可云雨之欢,到底不是要命的。
谢瑛揉着眉心,摆手道:我宁可再熬几日,也断受不了他那般折腾。
简直没完没了。
天气清明,谢瑛带蛮蛮在花园透气时,隐约看见个熟悉的人影。
他走路极快,混在黑甲卫中转眼便消失在楹门处,谢瑛怔愣着,继而将蛮蛮递给乳母,提起裙摆跟上前去。
虽只是匆匆一瞥,但她仿佛看见了阿兄。
那人的背影,行走姿态,身量高度,无一不与阿兄相同。
推开门,承禄迎上来。
谢瑛恍若未闻,唤了声:中贵人,你可看见我阿兄了。
承禄脸色大变,忙躬身道:娘娘,您定是看错了,谢四郎已经亡故,里头与圣人议事的皆是朝,断不可能有他。
谢瑛绕开他的阻拦,直直走到议事厅。
厅内聚集着几十个人,五个黑甲卫,没有一个是方才的样子。
谢瑛有些失望,周瑄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低头啄了啄。
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谢瑛摇头,许是我真的看错了。
周瑄眼眸深邃,往外瞟了眼,笑道:夜里别睡,等着朕。
谢瑛啐他一声,忙急急走开。
翌日,秦菀带谢临进宫。
她亲手绣了入春孩子穿的小衣,帽子,很是玲珑可爱。
谢临也长高许多,眉眼长开后隐隐能看出谢楚的影子,他很瘦长,穿着身天青色锦袍,腰间束着带子,挂着一枚荷包和玉佩。
进来送膳食的黄门多待了会儿,看见乳母抱来小皇子,忍不住笑道:打眼看去,谢家哥儿和小皇子长得真像,亲兄弟一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话音刚落,秦菀便站在谢临身边,抿紧了唇。
谢瑛和谢楚没有血缘,而谢临又与蛮蛮长得像,若叫有心人知道了,那谢临的身份怕会成为悬在颈上的刀子。
皇室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之子,顶着这样的名头,谢临这辈子都将活在阴影之中。
秦菀不愿他重蹈覆辙。
谢瑛摆了摆手,殿内只剩下她们几人,乳母抱着蛮蛮回去睡觉,白露和寒露守在门口,将沉水香重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