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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好容易看见蛮蛮,她着实不舍松手,遂抱了会儿,愈看愈不想放下,低头亲了亲蛮蛮的肉手,肉腮。

    周瑄咽了咽喉咙,恨不能此时就是她手里的肉团子。

    殿内只余他们两人,周瑄上前,不敢唐突,与她隔着两步距离,讪讪道:你便只想他,不想朕吗?

    面皮厚的令谢瑛不忍直视。

    你不在的时日里,不知朕如何食不好,睡不好,做梦全是你,你看看,朕瘦了许多。这番话说的却是真的,不似蛮蛮,他双颊略微凹下去,宽肩细腰,愈发精健。

    谢瑛仍不理他,转而坐在案前继续抄经。

    周瑄却不想轻易罢休,他抬起腿来,坐在案面,将经书往地上一扔,顺势握住谢瑛的手,躬身上去。

    登徒子的作风,偏他做起来很是得体。

    谢瑛恼了,挣了下,反被他握得更紧。

    谢瑛,跟朕回去吧,朕很想你。

    我说过,分开一段时间,都彼此冷静冷静。

    朕冷的透透的,还要怎么冷。

    他愈说愈无状,整个人快扑到谢瑛怀里,将她困在桌案与椅背之间。

    朕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横过案面,面朝谢瑛居高临下坐着,双手握着谢瑛的手,怕她离开,两条长腿搭在她腿外。

    谢四郎在大慈恩寺,前两日刚刚剃度...

    谢瑛猛地瞪圆了眼睛,阿兄他,他出家了。

    他自己选的路,而今看来很是喜欢,那日朕去瞧过他,白白胖胖比在谢家时不知好过多少。

    谢瑛不语,周瑄弯下腰去,想亲她的唇,被她躲开。

    朕错了,朕知道错了,回来吧,好不好?

    谢瑛知晓这是糊弄她的话,但又不想点破。

    事到如今,许多事已经盘点不清,周瑄把她放在心上,用他自以为是的方式,她不喜,又无法左右。

    在三清殿的时候,有好几次她都梦到从前,从前的从前。

    那时的周瑄,清正斯文,矜贵疏离,通身上下都是少年皇子的劲拔之气,他聪颖正直,坦荡儒雅,举止间自有朗月清风般的从容。

    他不是现在的他。

    偏执冷鸷,虽也是喜欢着自己,然这份喜欢,又掺杂诸多她看不清的东西。

    是什么使他变成此般模样?

    谢瑛闭上眼。

    依稀回到那年。

    书阁中,她擎着荷叶走到廊庑下,垫起脚,看到重重书架前,专心读书的少年。

    他端坐着,腰背笔直,修长的手指摁在书页上,目光依次逡巡,乌黑的睫毛像是扇开一道风,谢瑛眨了眨眼,他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