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珊嗤地笑了声:怕什么?不过是帮你提前断了信期的药。
要不然,到时候还怎么服侍客人?
初沅一闻到汤药的苦涩气味,小脸便忍不住泛白。
她怯怯地望了云锦珊一眼,到底没敢推拒,端起药碗,就屏住呼吸喝了下去。
云锦珊很满意她现在的乖顺,笑道:很好,明天就是赏花宴了,你记得好好表现,莫要出什么岔子,懂了吗?
初沅被那股药味逼得眼眸浮泪,她竭力压住那股作呕的冲动,极轻地点了下头,应道:是。
夜里,初沅翻来覆去,始终都没能入睡。
她在暗沉的夜色中睁开明眸,只觉得自己的命运也像是在其间迷失,见不到光亮,更看不到尽头。
谢世子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
她也不敢去要。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信他,因为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可心里没底的事儿,又如何能笃定?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过来,又会不会在明天带她离开。
初沅闭了闭眼,纤细的指尖轻拭去眼尾的湿润。
这场赏花宴于她而言,或许是个机缘,更是一步不慎,便会跌落其中的深渊。
带着未知的希望,也带着未知的恐惧。
初沅小心翼翼地蜷成一团,沉浮于忐忑的困意中,缓缓入睡。
***
仿佛刚睡着没多久,初沅就被窗外的一阵动静给惊醒。
朦胧的清晨,莺啭雀啼。
婢女们的议论声隔得很远,模糊不清地从外边传来
我听说啊,今天的赏花宴上,有不少人都是冲着初沅姑娘来的呢!
唉,这不就是变相地给她补了个出阁宴么?
我觉得还是有点差别的!毕竟咱们府上的客人不比普通嫖客,恐怕光一个梁公子,就够她受的了!
那你们知不知道,梁公子为今日,准备不少刑具呢!看仆人搬到府里的阵势,可真是吓死人了!
天爷,这样说起来的话,初沅姑娘还怪可怜的。
红颜多薄命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初沅支起身子望向窗外,心口就像是被这些话一字一句沉沉压住,闷得发疼。
她掀开被褥趿鞋下榻,甫一走到镜台前,便听到屋门叩叩响起,传来芮珠的询问:初沅,你醒了吗?
芮珠是来帮初沅梳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