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岐用书卷挑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直视。
他眼眸幽邃,蜷着她看不透的情绪暗涌。
初沅呼吸微滞,一时间,两扇浓睫颤得厉害。她不确定地低唤:世子?
谢言岐另一只手扣紧她的腰,在长久静默的对视中,力道渐重。
直到掐得初沅有些疼了,低声嘶气。
他才松开些许,转为温柔的摩挲。
谢言岐压着她的腰背,将她往怀中再带近些,唇角微勾,眸底泛起笑意,原来还知道疼啊?
初沅伏在他胸膛,抿着唇没出声。
隔着轻薄寝衣,谢言岐用指腹描摹那条细直脊骨,嗓音里抑着低沉:疼的话,就说。
受了委屈,更不能强忍。
知道了吗?
但这么多年,初沅早已习惯将所有的苦往心里咽。
她哪儿来的底气,哪儿来的资格,去诉苦呢?
说不定,别人也很苦呢?
她听着谢言岐一字一句落在耳畔的话,慢慢地,眼眶隐约有些泛红。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不必强忍委屈。
初沅眨了下眼,忙是垂睫掩去眸中情绪。
可再怎么躲,卷翘的睫羽上,却还是沾了细碎泪珠。
谢言岐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声轻叹。手中的书卷被置于身旁,他转而伸手,攫起了她如玉的下颌,微凉的唇,俯首落在了一扇鸦睫之上。
泪光零星,逝于他温柔的啄吻中。
初沅的鼻尖,是愈发地酸了。
她偏首躲开他的吻,埋在他的颈窝处,嗓音里闷着一点哭腔:嗯。
谢言岐抬手搭在她颈后,轻轻地摩挲着,所以,她下次再问你什么,你如实答便是。
初沅怯声问:不会对世子不利吗?
谢言岐笑:不会。
总归,是要走到路的尽头了。
这边的事,马上就能结束了。
***
翌日,晨光熹微,惠风和畅。
一大早,初沅便跟着谢言岐换好骑装,随他去狩猎。
但初沅看着奚平牵来的高峻大马,按谢言岐昨夜说的诀窍试了好几次,却是连脚蹬都踩不上去。
她这的模样实在有些娇憨,谢言岐不经提了下唇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