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却瞬间浮起一道浅淡的血痕,他的肤色又偏白,就显得尤为瞩目。
初沅倏地瞪圆了清眸,支吾道:世、世子,你疼不疼啊?
说着,她柔软的指腹便取代了剃刀,轻碰他下颌。
谢言岐眉宇微蹙,伸手扣住了她的皓腕,你能有多大点力气?
说着,他揉搓着那截纤细手腕,眉眼浮笑,继续。
初沅为难地颦起眉,可我真的不会。
往后的余生还很长。
你总得会。
谢言岐道。
初沅凝眸望着他的眉眼,睫羽似蝶翼振翅轻颤。
往后余生么?
他们真的可以有,往后余生吗?
四目相对。
谢言岐笃定地握紧她手腕,将她带近,来,我教你。
***
此次赴往扬州的,除却前来赈灾的户部侍郎孙云敬,还有奉命调查扬州堤坝溃决内情的大理寺卿冯稷。
在他们到来之前,名义上,一直都是扬州府高游城的县丞罗均,在率兵抗洪、抚慰灾民。
是以,翌日便是由他来交接诸项事宜。
冯稷在大理寺任职数年,察秋毫之末,几番对话之后,他就指出了罗均话中的缺漏:罗大人真乃三头六臂的神人也!既能未雨绸缪从苏州调兵抗洪,又能在同一时间,疏散安顿附近百姓!
罗均忙道不敢:主要是因为大难临头,扬州上下齐心协力,共抗天灾罢了。属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并无旁的能耐。如今,二位大人从长安千里迢迢而来,救扬州黎民于水火,属下就先代扬州府的百姓,跪谢二位了!
说着,他便并手举过头顶,躬身伏地跪拜,行大礼。
一旁的户部侍郎孙云敬连忙扶他起来,罗大人不必如此。为民请命,是我们身为朝臣的职责所在。
冯稷冷眼瞧着他们,一言不发,随即便撑着圈椅扶手起身,往门口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远远消失在屋外,孙云敬这才轻叹了声:冯大人既为大理寺卿,便常年和各式各样的罪犯打交道,这脾性嘛,难免就有些奇怪。方才那些话,罗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罗均捻起袖子擦了擦额角,心有余悸,多谢孙大人。他真的是,险些没能瞒得过去。
他是承平五年的明经科进士,到两年前,才到扬州府谋了个县丞之职。然,此处终究比不得京城,提拔晋升全要仰仗庞延洪这位刺史。
他到扬州之前,就一直听闻庞刺史刚正廉洁,是个人人称颂的好官。原以为,他能在此搏得个好前程,却不曾想,庞延洪此人名孚其实他压根就是仗着天高皇帝远,肆意妄为,四处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