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要走,好吗?
有世子在,就不怕。
昔日的耳鬓厮磨、细语呢喃,一幕幕在眼前回溯。
遥远得就仿若前世。
带起剧烈的疼痛,在胸腔来回激荡。
直到,她的嗓音真切响在耳畔,慢慢地拉回他的神魂。
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初沅踮着足尖,紧勾着他的肩颈,带着轻颤的哭腔控诉问道。
谢言岐徐缓睁开眼眸,垂目凝着她的眉眼。她目光澄澈,四目相对之时,好似在无形中攥住了他的心脏,震颤着他的五脏六腑。
谢言岐极力地平复着,克制着,扶着她的纤腰,拉开距离,嘴唇翕动,极轻的一声低唤,仿佛都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殿下。
他用这个称谓,回答着她的问题。
他记得,也知道,她是昭阳公主。
却没说,记不记得她是初沅。
这简短的两个字眼从他这里唤出,莫名带着几分陌生的疏远。
初沅忽然意识到。
好像是因为曾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亲昵的相称。
他知道现在,她是殿下。
那么,曾经呢?
在他眼里,曾经的她,又算是什么?
他们的过往,又算是什么?
趁着她出神之际,谢言岐握住她的细腕挪开,解除她臂弯的柔软桎梏以后,旋即倒退半步,彻底与她拉开距离。
随着他的后退,方才还亲昵相依的两个人,又是分别站在两端,如隔天堑。
初沅轻抬睫羽,凝眸望着他,眼眶微微泛着薄红。
殿下请回罢。
谢言岐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她,便在话音落下之时,转身走进倾盆大雨中。顷刻间,他的浑身湿了个透,密匝的雨水打在他的肩上,溅起细微的一层水雾,清晰地将他的身形勾勒。
但很快,又被滂沱的大雨吞没。
初沅鼻尖发酸,垂眸看向放在凉亭角落的油纸伞时,眼里泛起的水雾,终是凝成晶莹泪水,不住地打转,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避重就轻。
所以,她这三年的等待。
又算得了什么?
雨声砸在耳畔,纷乱不休。
就仿若一团乱麻的思绪。
谢言岐淋着雨走进大理寺府衙之时,强撑的最后一点理智,也终于在此溃决。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