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今日,她反倒又为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诧异起来?
谢言岐嗤嘲地笑着,扣紧她的纤腰,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待上岸之时,两人浑身尽湿,无一处不在滴水。
尤其是初沅,因为拔掉束发的玉笄行刺奚平,眼下,如云乌发湿漉漉地披散着,显得狼狈异常。
她喉咙呛水,不自觉地捂着唇,咳嗽起来。纤薄肩膀随着她的咳嗽,轻微开合耸动,眼角亦是泛红挂上泪花,瞧着,真是楚楚可怜极了。
谢言岐低头看她,大手放在她背后,一下接一下地轻拍安抚着,蹙起眉宇问道:好些了吗?
蜷在他怀里的初沅慢慢缓过神来,闻言,轻抬睫羽朝他看去,樱唇翕动,半晌,方颔首应道:嗯,好多了。
随后,她反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停顿片刻,她环顾四周,方才那个黑衣人呢?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之时,奚平为着将功赎罪,捧着一件玄黑织金大氅去而复返。
他来去匆忙,自是没有换下这身夜行服,就只有面巾摘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初沅甚至不用等到谢言岐回答。
她一眼就认出那个穿着夜行服伪装的男子,澄澈的眼眸水光潋滟,浮现不可置信,奚平
旋即,又抬头,看向身前的谢言岐,嗓音轻颤,询问的话语却格外笃定,是你,是你让奚平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以奚平超群不凡的武艺轻功,难怪,可以完全不把长公主和太子的侍卫放在眼里,大庭广众之下的就敢把她掳走。
这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他会如此行事恣意妄为、放纵不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他收敛。
想清楚这点,初沅登时睁大双眸,小手攥成拳抵在他胸膛,其推拒抵触之意,显而易见。
谢言岐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他喉结微动,很干脆地颔首应道:是,是我。
说着,他接过奚平递来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慢条斯理地系好绸带。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胶着于她的眉眼间,提起唇角轻笑,怎么,殿下是要处置微臣吗?
他疏懒的语调,是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
一点都没有将她如今的身份,放在心上。
初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清过他。
她看不懂,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可以这样从容自如既可以是有情,又可以是无情。
就只有她,还在对过往念念不忘?
既然如此,那谢大人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会突然带着大理寺衙役过来,破坏这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