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圣人的呼吸愈发粗重急促,连着脖颈和额角的青筋暴起,整张脸红到发紫。
瞧出他的不对劲,桓颂及时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一粒药丸递给他,陛下。
直到药丸滑进喉间,圣人才逐渐恢复如常。
他阖着双眸,深吸一口气,叹道:还是清元道长的金丹管用啊。改天,你让他再炼一些,给朕送过来。
旋即,他睁眼看外边的天色,时候不早了,该开宴了。走吧。
桓颂不紧不慢地收好瓷瓶,应道:是。
随后跟着圣人的脚步,走向紫云楼设宴的台榭。
此时,席上已然是宾客满座。
他们按着次序列坐,见到圣人,纷纷起身行礼。
今夜应邀赴宴之人,多是些年轻男子。
单是靠前的,就有承恩侯府的世子、今年的新科状元
看着满堂的青年才俊,圣人朗声笑着,抬手免去他们的礼,诸位都将是未来的国之股肱,不必多礼,更不必谦让。今晚,就以赏月为题作诗,拔得头筹者,朕,重重有赏!
此话既出,席间的众人自是心思各异。
其中一人用肘臂搪了下苏承泽的胳膊,小声道:苏兄,你可知陛下今夜此举,是为何意?
苏承泽道:不就是赏月吗?
那人不由一笑:你还真是个书呆子!你看座上来宾,哪个不是年轻有为?我看啊,怕是在给公主择婿呢!
苏承泽茫然环顾一圈,发现果真如此。他接着问道:给哪位公主择婿?
那人猜测:也许是那位昭阳公主吧?如今适龄待嫁的,就只有这位了。
然而苏承泽的印象中,并未见过这位昭阳公主,他也暂时没有,要尚公主的打算。
沉吟片刻,他略是蹙起眉宇,打定主意藏拙。
他旁边的席位,便是滕子逸。
听完他们之间的对话,滕子逸端起案上的酒樽,浅酌小口,似是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向建在紫云楼旁边的阙亭。
只不过,阙亭隐于苍翠蕉桐之间,实在让人难以看清里边的情形。
倒是由于避在暗处,坐在阙亭的谢贵妃和初沅,反倒是能将宴上的情境尽收眼底。
时间寸寸流逝,吟诗作赋进献给圣人的青年,是一个又接一个。
而谢贵妃就在初沅旁边,耐心地给她备述着对方家世,尽量把她下午告诉初沅的那些,逐一对上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