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滕子逸心中的猜测,是愈发明晰。他神情微恍,问道:父亲是想让我如何行事?
承恩侯不自在地轻咳一下,前阵子,你不是受邀赴了圣人的夜宴么?据我所知,那是圣人在为昭阳公主择婿。若是你能成为她的驸马,想必眼下的问题,便也能迎刃而解。
昭阳公主是圣人的金枝玉叶,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如果可以和她结为连理,想来,圣人也会为了她的往后余生,对她的未来驸马多有扶持。
承恩侯所言,与滕子逸方才的猜想,所差无几。
他咬紧齿关,颚骨略微棱起。静默半晌,他终是极其艰难地颔了下首,应道:好,我会尽力而为。
如果借着昭阳公主的裙带关系,可以让他上攀。
他便有机会应诺,帮着她推翻当年宋家的谋逆之案。
滕子逸走到门前,伸手拉开屋门。
炽烈的天光落下,照到他脸上。
他不禁眯起眼,却仍是,看不到尽头。
恍惚之际,宋初瓷的话,好似又回响在耳畔。
滕大人,你我命该如此。
是命运,让他们不得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也是命运,让他只能如此。
***
阿穗到底年幼,她来芙蓉园的翌日,蔺兰便放心不下地前来拜访,接她回府。
初沅则继续留在这里,陪着谢贵妃。
闲来无事之时,她就拈起金针,为谢贵妃腹中的孩子缝制肚兜。
等到肚兜做成,谢贵妃也到了回宫请平安脉的时候。
因着先前的约定,初沅说好要和她们一道回宫。于是她也坐上钿车,跟着往皇宫而返。
听到她们回宫的消息,圣人忙是往谢贵妃这边赶来,关切问道:这些时日,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谢贵妃这胎属实让人不安生,她常是进食少、吐的多,半个月的时间,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但是为了让圣人宽心,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揭过。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谢贵妃望向宫殿外边的庭院。临近鹅卵石小道的地方,架了两座秋千。初沅和华阳并肩坐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荡。明媚的阳光洒落,将她们笼罩在一层光晕之中,如梦似幻,好似画中人一般。
见状,谢贵妃不免笑得温柔,陛下,初沅这孩子的婚事,可能很快有着落了。
圣人颇是一怔,哦?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