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如何,能折断他的反骨。
况且,她现在,还有些顾忌。
初沅半垂着眼帘,睫羽落下的阴翳覆盖落寞。
这还不简单。得知她眼下的困境,长公主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抬手挡在唇畔,附于她耳边低声道,姑母教你
***
剩余的半日,初沅因着昨天舟车劳顿的疲乏,实在分不出精力,跟着长公主她们四处游玩。
整个午后,她都待在寝宫休憩。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头俨然是霞光漫天。
流萤端着盛放瓷碗的托盘,慢步走进。
瞧见单手挑起帐幔,趿鞋下榻的初沅,她不禁指着碗里的汤药,问道:殿下,这是什么呀?
初沅素来不喜汤药的味道,便是不慎感染风寒,那也有尚药局的侍御医特意制作糖丸,以替苦涩汤药。
除却三年前,她回宫的伊始,帝后和尚药局尚且不知此事,为她调理身子的时候,让她受苦吃了不少药。
没想到如今,她竟然又开始和汤药打交道。
流萤突然有些疑心,殿下,是、是您病了吗?
为何,她对此毫不知情?
看出她眸里隐含的担忧,初沅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三年前,调理身子的那些补药罢了。
那时候,尚药局的侍御医就诊出了她身子的不足之处,意图为她调理。
可她实在受不住汤药的味道,圣人和皇后不忍她受苦,索性便止了她这补药。
总归尚药局的奉御温清平也说过,是否调理完全,对她的身子并无大碍,也不会伤及她的根本。
原本初沅也以为,她可以不用在意。
然而,当她真的直面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却总是没办法忽略。
也总是为此掣肘,无法向他走近,那最后的一步。
初沅几乎是屏着呼吸,将汤药一饮而尽。
药碗见底之时,流萤也忙是递去饴糖。
饴糖的甜,冲淡喉间的苦涩。
初沅慢慢地缓了过来,迟疑着,嘱咐流萤:这件事,你可莫要说出去呀。
若是阿耶和姑母晓得了,还不知会怎样责备她呢。
流萤虽有不解,但也只好遵循她的意思,先去小厨房处理药渣。
转眼间,偌大的屋内就余初沅一人。
她拿起剪刀,百无聊赖地修剪窗边探进的花枝。
这时候,窗扉响起短促的叩叩之声。
紧接而来的下一刻,是男人抑着嗓音的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