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未待她直起身,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从身后伸出,按住了她的纤腰,旋即,收紧力道地往后一带。
初沅不及反应,便随着他的动作后倾,跌坐在他腿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初沅心脏一空,出于本能地抬手,攀住了他的肩颈。
也不知谢言岐是何时醒来的。
他抱她坐在他膝上。借着身量的优势,他垂眸睥着她,相距咫尺地和她对视。
瞧见她这受惊的模样,谢言岐的眸里不禁浮着淡淡笑意,蕴着天光,有如璀璨星河,要将她溺于其中。
初沅没由来地心跳一滞,她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襟,小声抱怨道:你吓到我了。
她的嗓音本就绵软带着温柔,如今含着几分嗔怪,更是娇音恰恰。
谢言岐的手扶住她的纤腰。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眉眼间,闻言,他胸腔微震,逸出极轻的一声笑:殿下怎的来了?
初沅的小手搭在他肩上,顺着他的胸膛徐缓下移,最后,停在他心口,隔着他深绛的官服,感受他心跳的律动。
她轻抬睫羽看向他,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谢言岐眼珠不错地盯着她,眸里笑意加深。
他不禁笑着反问道:所以,殿下这是来查岗了?
他惯是这般,轻而易举地,就能看透她的心思。
初沅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他的逼视。
她颤动着睫羽垂眸,无措地回避着,贴着他胸膛的小手,也无意识地曲起细指,动作极轻地在他胸|前画着圆圈,带起细微的酥麻,谁让你不管不顾地,连日留在府衙?难道,你的伤已经痊愈了么?
说罢,她终是凝眸望向他。
四目相对,谢言岐放在她腰际的手,也不由得收紧几分力道。
其实经过这些时日的疗伤,他已恢复得大差不差了。
但她都将药送了过来,莫非,他还能否认不成?
谢言岐不免无奈一笑,学着她,俯首,讨饶似的轻吻她眼尾,慢声道:无故让殿下担忧,是臣之过。还请殿下宽恕,嗯?
随着他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初沅也睫羽轻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可她委实看不出,他有何认错的诚意。
小姑娘的一双瞳眸漂亮得好似盈盈秋水,澄澈流转着柔波。
谢言岐和她视线相接,莫名地,生出了几分心虚。
须臾,他到底是眼神微动,率先移开了目光。
他行若无事地伸手,端起放置桌案的汤药,随即,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
初沅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喉结不停提动,始终没有应话。
直到谢言岐将手里空置的药碗又放回身前桌案,她方才拿出袖中锦囊,捻起一枚蜜饯送至他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