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朱唇玉面,婉顺的眉目间,犹见当年的风韵。
听了他的话,郑潆手上的动作,不禁有刹那之间的僵滞。
她眸里的光微黯,原本挂在唇边的笑,也逐渐变得牵强。
郑潆站在承恩侯的身前,为他宽衣。
她垂目,对着承恩侯的胸襟出神良久,方才艰难地翕动嘴唇,道:是吗?
能够真相大白,也挺好的。
这些,都已和她无关了。
若是放在十八年前,她还未曾出阁的时候,她也许会为此喜极而泣。
可现在尘埃落定,她已是他人妇,以往的那个少年将军、她曾心仪的人,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宋长淮。
不论她有多么的意难平。
他们,都回不去了。
承恩侯看着她微垂的睫羽,禁不住问道:所以,你现在后悔吗?后悔嫁给我吗?
郑潆整个人怔住。
她抬眸看向面前的承恩侯,笑着摇头:当年,是侯爷给了妾一个归处,让妾有枝可依,侯爷于妾有恩,妾又怎会生出悔意?
如果不是承恩侯愿意娶她。
恐怕,她还不一定能在流言蜚语之中,煎熬撑到今日。
话音甫落,承恩侯不禁轻叹着,将她拥入怀中,既然都过去了,那我们就一起向前看吧。
***
谢言岐前往吐蕃查案的这两个月,自是无法和初沅相见。
年关将近,她也在宫里的梨园忙着排舞,为届时的万国来朝做准备。
谢言岐纵是有能耐翻过公主府的墙,那也无法越过重重宫阙,再去到她的寝殿。
回京以后的好几日,他都未曾见过她出宫。
慢慢地,谢言岐也有些失了耐心。
这日,他留在府里休沐,和镇国公对弈。
谢夫人吩咐婢女,沏好新茶给他们送去。
听见她们渐近的跫音,谢言岐指间拈着一粒白子,手抵下颌,状似无意地问起:母亲,姑母的产期,是否就在这几个月了?
谢夫人边是将托盘上的茶壶放到桌案,边是沉吟着应道:你姑母是今年的五月初有孕,按理说,十月怀胎,生产的话,应当还要等到明年的二月份呢!
说到这里,她不禁开眉展眼地一笑:到时候,你也该和昭阳公主完婚了,咱们镇国公府,可谓是双喜临门呐!
闻言,谢言岐眼神微动,行若无事地在棋盘落下一子,既如此,可否劳烦母亲进宫一趟?儿子此去吐蕃,在那边发现不少新奇玩意儿,就权当是,提前送给姑母孩子的诞辰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