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玄阖阖眼。
若有弦妹妹陪着我,我便不怕。
温初弦咒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轻叹,可能吧。
合卺酒只倒了两小杯,还余甚多在壶里。
温初弦大抵明白了自己刚才喝了什么,只是不知他究竟什么时候把她的鸩酒掉了包,变成夫妻旖旎的合欢之酒。
她多少觉得自己耍小聪明,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杀得了谢灵玄。
谢灵玄将浑身无力的她抱在膝上,解去她身上最后一层冗余的衣裙。
交杯合卺,自然喝得越多,夫妻越情谐意美,百年好合。
他又倒了两杯,隔着幽凉的唇悉数都喂给了她,由不得她说不。
那些带药的酒入口后,似生出千百条藤蔓来,将她流动的血液都凝固住。
温初弦又喝了足足三杯,头昏脑涨,意识逐渐消褪。
花烛明晃晃地闪,灼人眼直疼。谢灵玄善解人意地灭了两支,喜房内黯淡许多,他垂下头,柔软的长睫贴在她微烫的额上,不住地吻她。
温初弦攀附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他怀中,声泪俱下地恳求他不喝了。
谢灵玄将她泪痕纵横的脸抬起来,冷眼旁观了片刻,觉得甚满意。
他说,多饮些酒,醉了,一会儿你可能会舒服些。
温初弦扭过面孔去不理会。
他将她的脸颊扳回来,细声问,弦妹妹方才是想杀我么?
温初弦额头渗出细汗,破罐破摔地说,可惜被你发现了。你也怕死。
他微谑说,弦妹妹忘了,刚才那一杯是合卺酒。若我喝了你也免不得要喝。弦妹妹这般青春年少,叫你到黄泉路上陪我,我心中实在不落忍。
许是合卺酒的麻痹,温初弦的脸病态地红,那你此刻知道了,打算怎么报复我?再调一杯鸩酒把我也杀了?或者再去伤害全哥儿?
谢灵玄忖量一忖量,你是我妻子,我怎会杀你。
他轻轻易易地揭过方才的事,将她抱在喜榻上,落下重重帷幔。
狭小的泛着红光的空间,只是他们二人的。
他将她的全身轻佻地抚遍,含有万种情思,真真假假,我方才就算真喝下那杯鸩酒死了,亦不会怪你。美人裙下死,做鬼亦心甘。
温初弦吐了个酒泡泡,浑身由内而外地热。明知躲不过,便盼着这件事早点过去。她懒得跟他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