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为此,倒情有可原。不过你这孩子糊涂啊,那药丸里含有红花,是伤身的。长久用下去,确实不会有孕,但你的身子骨也被这东西耗净了骨血,要折寿的。
长公主继而又絮絮说了些生养之类的话,温初弦唯唯以应,只道自己知错了。
内心却打定主意宁可折寿,也绝不怀谢灵玄的孩子。
她不晓得谢灵玄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是妆奁中她的药丸被发现了吗?
可她这几日忙于刺绣,明明都没离开闺房,若他偷看她的妆奁匣,她一定会察觉。
难道他真能隔空探物么?
然无论怎样,好不容易到手的管家权,却板上钉钉地被收回去了。
长公主沉沉道,家里的事有沅儿,你就先不用插手了。回到水云居去抄佛经,三日内不准出门,好好静思自己的过错。
说罢拂袖而去。
温初弦一人瘫坐在原地,魂不守舍。
这种辛辛苦苦挣的广厦在一瞬间轰然坍塌的绝望感觉,她已经是第二次经了。
上次也是,她的香料铺子一夜之间被淫火烧掉,也和谢灵玄有关系。这次又因为避子的事忽然被揭发,她刚到手的管家权飞了。
谢灵玄就好像她的灾星一样。
她后知后觉,总算明白谢灵玄那一句捂热了是什么意思。她竭力争取了半天的东西,确实还没焐热就没了。
想来温芷沅会很高兴,又可以独揽大权了。
而她就比较可笑了,像一头被蒙上眼箍的驴子,拉着磨盘一圈圈地绕柱而走,时有微不足道的挣扎,立即就会被扼杀掉。
温初弦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时,寿宴还没有结束。
谢灵玉和几个年轻谢氏子弟在斗酒,沸反盈天,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息。觥筹交错,热闹得令人听不清东西。
谢灵玄身边,正站着黛青。
见了她,黛青略有心虚之色,低着头躲躲闪闪,退到后边去不说话。
温初弦登时明白了几分,她这是被身边的丫鬟给背刺了。只因她不肯给黛青妾室的名分,黛青便到谢灵玄面前告密,以此换得谢灵玄的怜惜。
温初弦好恶心,走到谢灵玄面前,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避子药是我偷偷吃的。你若气不过,杀了我也好,莫害全哥儿,不必去长公主面前告我。
他瞪了她一眼,烦躁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回屋去,别在这发疯。
谢灵玄单臂提起她的那一截细腰,几乎是将她直接架回去的。
此时众人皆在祝寿,长公主和谢公爷的新月居热闹非凡,水云居却冷寂得可怕。
黛青紧随其后,也回到了水云居,却被谢灵玄冷冰冰地关在门外,嘎咔一声从里面反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