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玄失笑,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此生还有这般良善的时刻。
黛青一直守在门外,方才听得谢灵玄和温初弦争吵,也不敢进去。
此刻见谢灵玄独自一人吹冷风,黄昏下黑沉沉的影子拉长在地上,微显萧索寂寥,便壮胆子走上前去,公子?
她手里抱了一件斗篷,原是给谢灵玄的,此刻却不敢僭越上前给他披上。
谢灵玄闻声扫了她一眼,目光黯冷,如藐视一只蝼蚁。
黛青暗自咬牙,早已习惯了别人的白眼,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可查清夫人吃了什么药?
谢灵玄岿然伫立,没有回答的意思。
隔一会儿,才懒洋洋,查清了。
他的态度神秘又迷离,有种无形的威压在其中,令黛青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她只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通房,即便靠着揭发主母来获得一些些蝇头小利,也绝不可能让谢灵玄正眼看她。
正当犹豫之时,谢灵玄却忽然含了几分厌弃之意,补充说,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被母亲禁足了三日。多亏了你细心大胆,把这件事禀告于我。想要什么赏赐,可以尽管说。
黛青听他如此说,猛地受宠若惊。自谢灵玄落水失忆后,她还从未感受过他的一丝温暖。
她惶惶然跪下表忠心,奴婢是公子的人,事事为公子留心是应该的,不求任何赏赐。
谢灵玄居高临下,仿佛透过皮囊,已把她的心肠看穿。
真不求赏赐?
黛青脸微红。
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面对如此英俊有才的谢灵玄,说不动心是假的。
奴婢
她被谢灵玄几句话弄得心潮澎湃,瑟瑟发抖,怎么也说不出做妾两字。她明明已被他破过身,早已是他的通房了,却还要这般紧张。
谢灵玄长眸眨了下,散漫替她说,想给我做妾?
黛青怦怦直跳,位份已唾手可得。
奴婢愿侍奉公子一生一世。
谢灵玄哂,随手招来了二喜。
带她去做纳妾的文书。
二喜立即应了,对黛青道了句请。
黛青犹豫,事情好像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虽只是纳妾,对于她来说却也是一生仅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却被他随意打发个小厮,就这般草率地挂上位份。
不过黛青非是得陇望蜀之人,心愿已达,谢恩道,奴婢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