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公子,不用奴婢伺候么?
谢灵玄道,我已洗过了。
黛青这才自行去沐汤。
黛青一走,谢灵玄独自坐在屋内。
窗牗大开,寒凉的夜风洒进来,一圈圈黑色的漩涡揉进谢灵玄的眼底深处。
他抬手将手腕上那串檀木佛珠丢到一边,扣了扣桌子,两个黑衣的行者顿时出现。
谢灵玄清冷问,人带来了?
少顷,黛青洗罢了回到卧房来,却见卧房一片漆黑,灯烛不知何时被灭掉了。
她试探叫了两声,公子?却无人应答。
黛青惴惴不安,摸着黑想把烛火点起来,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摔,径而倒在了罗汉榻上。
她膝盖磕得有些痛,随即感觉有人压了上来,揽住她的腰身。
黛青长叹了口气,公子,原来您在这儿。您怎么不把灯点起来?
谢灵玄不语,昏暗中,他的皮肤好粗糙,一摸之下满是砂砾感,下巴竟还有细细密密的胡茬儿。
黛青微讶,她刚才没留意,公子的胡须竟这样扎手么?
谢灵玄一言不发,只不住地抱她,似乎很激动似的,还有点点滴滴的泪水滴落在她肌肤上。
黛青霍然一惊,随即浓情渐动,公子,您这是怎地了?
谢灵玄把她的手心拿出来,急切地在她手心乱比划,仿佛是在写字。不过黛青匆忙之间根本辨不清他要写什么。
她柔声说,公子,您要什么?为何不能直接吩咐奴婢去做?
然任凭她怎么问,谢灵玄都像变了哑巴,就是一声不吭。
说来倒也奇怪,方才他还对她冷冷淡淡的,这会儿却浓情蜜意,跟久别重逢一般。
黛青心头升起疑惑,借着月光仔细看了面前男子一眼,见那张脸确实是谢灵玄无疑,这才安心。
她温柔地搂住他,将他亲住。
他身子剧烈颤了颤,随即也不动弹了,躺在罗汉榻上。
另一头的冷月清辉下,温初弦披了斗篷,和女使汐月一同等在水云居的一个小侧门前。
她黄昏的时候曾叫乐桃回温府一趟,把云渺叫来。乐桃是骑快马去的,此刻算起来时辰差不多了。
趁今日谢灵玄歇在黛青处,温初弦才能得以偷偷从卧房溜出来。否则有谢灵玄在,定然是不允她从娘家乱带人的。
半晌小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人来了。